芷蘩瞳孔微缩,耳边仍旧有男人清浅的呼吸,好像无数根细小的松毛扎在她身上,如芒在背。
“哥哥问这个做什么?”
她斟酌道:“齐王不是病了?显娘昨日还想着让我陪她一块去齐王府看望他呢。”
她撇了撇嘴:“老是提起别人,哥哥到底什么意思?”
“真没有?”他似是半信半疑。
“没有就是没有。”她蹙眉。
“哥哥自己在外头拈花惹草,回了家里还疑心我跟齐王有什么——”
她松手就要起身。
“明明是哥哥自己贼喊捉贼!”
他一把拉住她,一头雾水:“什么拈花惹草?”
她越说越来劲:“就是晴岚!上回诗会上,两个时辰,你一个时辰都在跟晴岚说说笑笑!”
宣沉渊越发茫然:“晴岚是谁?”
“安定郡主,他爹是襄王。”
她不信他不知道安定的闺名,斜着眼睨他。
她最清楚他是什么人。
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好吗?
偏偏装的那么的好,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个翩翩如玉的端方公子。
赵晴岚那人眼珠子长在头顶,平时见到她都不冷不热的,要不是为了能在她这儿问到宣沉渊的消息,芷蘩都怀疑她根本不屑于跟她说话。每次各种机会碰到宣沉渊,她瞬间从高岭之花成了宣沉渊的跟屁虫,一口一个照野哥哥,叫的比叫亲哥哥还亲热。
宣沉渊直接“嘁”了一声,“夸大其词,哪里是我在跟她说说笑笑。”
“都是她凑上来找我说话。”
根本懒得跟她掰扯这种莫须有的事情。
他皱眉,艰难回忆起那天的事情。
他事情太多了,这种无关紧要的插曲——
他忽然低头,似笑非笑:“吃醋了?”
芷蘩别过脸:“我才没有。”
她就是见不惯他装模作样招摇撞骗的样子。
从小到大,每次和他一块赴宴或是有什么盛会,甚至有时候一起出门,他永远都是所有人的焦点。
长得美,嘴巴甜,骑马射箭读书写字样样不在话下。
长辈和平辈们都喜欢他,站在他身边,她几乎一点存在感也没有,只能看着所有人围着他嘘寒问暖,问他课业和喜好,问他有没有心仪的姑娘,然后就开始想着给他介绍姑娘认识。
每到这个时候,她就会看到他站在人堆里,笑意吟吟地婉拒,满脸谦逊:“还未立业,不敢耽误良人。”
在所有人眼里,他真的是哪里都好。
对上恭谨有礼,举止有度,对下,一点架子也没有。
对平辈那更不用说,出手大方又好说话。
她跟他比起来,真是毫无闪光点。唯一的存在感就是她是他妹妹。
每到那个时候,有些人比如赵晴岚,挤不进去人群中心,便只能凑到她身边,塞给她几颗糖,挨近她耳朵低声说:“待会把你哥引到后头梅园来,我有东西亲手送给他。”
她喜滋滋地揣着糖拉着哥哥去了她说的梅园,看着赵晴岚俏脸羞红的递给他一包油纸包,每当这种桃花一走,他都黑着脸,把他收到的东西随手扔给她。
都懒得打开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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