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秋将他扶到一棵大树下,安慰道:“校尉大人,刘某刚才检查过了,你左腿的骨头并无大碍,只是关节错了位现在已经接好,休息一晚就没事了。”
姜彧半信半疑道:“你真会接骨?”
刘子秋笑道:“不是刘某夸口,就是洛阳城里的太医来了,也不一定比刘某接得好!”
“如果不是你相救,恐怕过不了多久,姜某就要冻死在雪地里,却还想着治好这条腿,是不是有些贪心不足了?”姜彧自嘲地摇了摇头,忽然又叹息道,“可惜姜某一身武艺,若是就此埋没,心中不甘啊!”
“放心。”刘子秋对自己的手法颇为自信,“明天一早,大人肯定能蹦能跳。”
姜彧见他说得笃定,脸上的愁云淡了许多,颔首说道:“若是明ri得以复原,姜某必会向张将军举荐你,让你做个校尉都是绰绰有余。”
杨广疑心太重,征召的这三十万府兵不仅打散了重新编组,从将军到队长也都是临时指派的。宇文敬不提了,三名校尉中只有姜彧本来就是张寿的部下,董衡和另一名已经阵亡的校尉都是从别处调过来的。
正因为有了和张寿的这层关系,姜彧才如此自信,肯定可以帮刘子秋讨个校尉的官职下来。
刘子秋慌忙说道:“小人初入军伍,好多事情都不太明白,能把这个伙长当好就不错了,可不敢有非份之想。”
姜彧哈哈大笑道:“不明白的地方,姜某可以教你。行了,就这么定了,这事包在姜某的身上!”
他哪里知道,刘子秋是真的不敢当这个校尉。校尉不同于旅帅,那是有品级的。因为战功而升任校尉,肯定会受到杨广的召见,这对刘子秋来说,恰恰是过不去的一个坎。
这一夜,姜彧却怎么也睡不着觉。好不容易挨到东方露白,他便赶紧派人去将刘子秋请了过来。刘子秋知道他的意思,想试着走路,却又不敢,不由笑着鼓励道:“校尉大人,来,扶着我,就当我是你的一支拐杖。”
话刚说完,忽听山下人声鼎沸,早有心腹士兵报过来,张寿亲率大军到了。姜彧一着急,大步朝山下迎去,却听刘子秋在后面哈哈大笑,这才发现他的腿已经没事了。
不过,张寿大军到来却不是假的。按照ri程计算,他们本该傍晚才能赶到。但是走到半路上,正撞见了宇文敬在十多个亲兵簇拥下狼狈逃窜。
听说宇文敬在泥岭脚下遭遇了吐谷浑人的骑兵,以致全军覆没,张寿大吃一惊。这个消息非同小可,如果泥岭被吐谷浑人占据,杨广的合围之策便不能成功。张寿身为驻守泥岭的主帅,只怕项上人头都要不保。
张寿当即下了死命令,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夺回泥岭。两万大军连夜开拔,人不歇脚,马不停蹄,终于在天亮时赶到了泥岭。结果一看,泥岭还稳稳地掌握在隋军手里。
……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慕容夸行当然没能等来他们的国主。不过,车我真山的吐谷浑大营已经乱作一团,甚至出现了火并,火并的缘由还是因为粮食。
有几个部落已经断粮,而慕容丁韩的部落却还有一大批的牛羊。这倒不是慕容丁韩他们带来的牛羊更多一些,而是因为在攻打泥岭时,他们已经损失了一千七百多人,在与张定和、柳建武一战中,又折损了近五百人,原来三千人的队伍就只剩下不足八百人。粮食总量还是那么多,但吃的人少了,粮食也就剩下来了。
缺粮的部落便去找慕容丁韩供粮。慕容丁韩部落里死了那么多人,本就十分恼火,哪里还肯再借粮给他们,双方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慕容丁韩虽然英勇,奈何寡不敌众,竟被乱军杀死。直到慕容夸行调集大军,sao乱才渐渐平息,但要求他拿个主意的呼声却越来越强烈。
慕容夸行无奈,只得将各部落首领重新召集起来商议对策。至于慕容丁韩,死也就死了,大家如果还有什么要关心的,只是他的部众会被谁吞并。
“国主重病未愈,摆在我们面前只有两条路,或走或降!”慕容夸行虽然年迈,思路却仍清晰,摆了摆手,让众人安静下来,这才缓缓说道,“要走,泥岭却被隋人占据。要降,不知道隋人肯不肯饶过我们。何去何从,大家一起拿个主意。”
这些游牧民族生xing彪悍,就连半耕半牧的羌人也崇尚武力,轻易不肯向人屈服,大多数人都吵嚷着要夺回泥岭,杀出重围。慕容夸行见要走的意见占了上风,正要下令兵发泥岭,忽然有斥候骑兵飞马来报,泥岭上又新增隋军数万之众,岭下遍布鹿砦、陷坑,这条退路已经彻底被隋人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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