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猛同样也是出租车司机,跟李永川他们不同的是,赵猛年轻,二十出头,加入这行的时间也短,前后不过两年。
李永川跟赵猛的交集很少,可能十天半个月的都不见得能碰见一次。即便是碰见了,顶多也就是点个头或者互相摁下喇叭意思一下。意思完之后抓紧离开,生怕多看对方一秒就会引发不必要的尴尬。
甚至连李永川自己都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和赵猛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像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同行,怎么会大晚上的打电话呢?而且还一连打了六个。
李永川握在手里的手机,此时却犹如一块砖头,除了自身有一定的重量之外,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用途。
你说给赵猛回复一个电话吧?又确实找不到足以支撑聊天的共同话题和爱好。你说不给人家回复吧?可屏幕上的的确确有六个赵猛的未接来电。
“他要是有急事,肯定还会再打来的。再打来,我就接!”李永川这样给自己辩解道,看到最后一通电话是在十五分钟之前打来的,李永川又给自己不愿回话补充一个还算说得过去的理由:“这么晚了,赵猛肯定得睡了吧?我明天早晨再问他吧。”
就这样,李永川盯着熄灭的手机屏幕发了好一会儿的呆,其实赵猛打电话的事情在他脑子占的比重并不是很大,还不至于当成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且无论是按照先来后到还是轻重缓急,都轮不到赵猛这档子事儿。
现在李永川的脑子里很乱,想要弄明白的太多了,他需要一个梳理消化的过程,目前,他需要集中自己的全部注意力,去找到一个关键的突破口。李永川也相信,一旦找到这个突破口,所有匪夷所思的事情都会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所以要分清主次,而不是受到赵猛这种琐事的干扰。
李永川没有关掉车顶灯,他就那样静静地坐在车里,又待了很长时间。呼出的空气越来越多,以至于车窗上渐渐凝成了一层白雾,模糊了外界的景象。那白雾像是一层柔软的薄纱,轻轻地覆盖在玻璃上,随着他的呼吸而微微起伏。每一次他的呼吸,都会让白雾稍稍散去一些,但很快又会重新聚拢。窗外的世界变得模糊而神秘,透过白雾,只能隐约看到一些模糊的轮廓和颜色。
李永川的头又开始痛了。
今晚的头痛频率很高很频繁,可能是用脑过度的原因。
突然,李永川发现在前挡风玻璃的右侧竟然有一行小字,他调整了几下角度,终于看清了内容:“岚城机械厂”。
李永川突然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梁上升起,身子猛的抽搐了一下。他的毛孔瞬间放大,心跳也跟着急速加快,仿佛随时要跳出胸膛。而他的呼吸更是变得急促而混乱,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手指几乎都要要嵌入掌心。
说实话,最近这个岚城机械厂的曝光次数实在是太多,除了当地媒体对案件的提及和警方的悬赏外,作为的哥这个特殊的身份,尤其是死者还是的哥的情况下,李永川几乎每一趟出车都会有乘客主动跟自己聊起这起凶杀案。
有的是震惊,有的是愤怒,有的是同情,还有的就是为了单纯看一看同是的哥的李永川会有怎样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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