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的众多骑兵,让几人都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如果当时灵渺在山上拒绝了皇帝的邀请,这些士兵八成会直接上山抢人。
四人坐在严凯早已备好的马车上,在士兵的护送之下,浩浩荡荡的朝京城前进。
李尝浅注意到,在他们下山之后,宪王侍卫也跟着一起下来了,不过随后骑快马先行离开了。
加上严凯,一共五人,勉强挤在同一辆马车之内,严凯有些后悔,早知如此他就自己骑马了,但话说回来,如果不是觉得骑马实在太过颠簸,他可不会跟这些道士挤在一起。
“公公受苦了,路途颠簸,有劳您亲自跑一趟了。”左淳子开始发挥自己的专长。
“祭酒大人言重了,小人只是做了些小事,时间匆忙,没办法找到更宽敞的马车,委屈各位了。”严凯满脸堆笑,显然对祭酒大人的客套话十分受用。“不委屈不委屈,严大人才是言重了,贫道掐指一算,严大人以后必定前程似锦,还希望到时候大人能够多加关照才是。”左淳子拍马屁的功夫炉火纯青,而且身兼观星阁祭酒的身份,他的“掐指一算”可是十分难得的。
严凯笑的合不拢嘴,连连摆手,但看起来却并不像是想让左淳子闭嘴,而是希望他能够继续说下去。
左淳子觉得时机到了,便开始直接切入正题:“这次进京,不知严大人有什么能够提醒一下几位的,省的到时候我们办错事闹笑话。”
严凯的笑容还未完全消失,显得十分开心,所以对左淳子的提问自然来者不拒:“各位真人什么都不用担心,进京是好事,天大的好事。”
“哦?严大人此话怎讲,能否提前指点一二?”左淳子略微放低声音,朝严凯问道。
严凯也放低了声音,把手放在嘴巴上,靠近左淳子之后才说道:“依小人拙见啊,我看是陛下是有求于各位真人,所以这趟进京,是天大的好事,让陛下欠了人情的人,哪个以后不是非富即贵?”
严凯虽然放低了声音,但马车内的其他三人也都能听的一清二楚,左淳子看向他们,众人也都觉得此话可信,轻轻的朝左淳子点了一下头。
不过准确来说,皇帝应该只是有求于灵渺,因为圣旨上只有灵渺一人的名字,而其他几人则都是灵渺自己要带来的。
“让皇帝欠人情可不容易,欠的少了,是有可能今后变的非富即贵,但是欠的多了,以至于让皇帝自己都还不起了,那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说不定过几天你就在人间彻底消失了。”黎旭流说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得寸进尺和不自知,往往是走向毁灭的关键一步,除非皇帝自愿,不然没人敢向他主动讨要报酬。
“这位真人多虑了,如今大汉兵强马壮,国富民强,五湖四海之内皆是王土,陛下怎么可能会有什么还不起的情况。”严凯耐心的向黎旭流解释道。
“严公公,允剑山庄是你带队清洗的吗?”灵渺打断他们的对话,忽然向严凯问道。
李尝浅看了看师傅,他也同样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没想到师傅就这样直接问出了口。
主动撕破脸皮看上去不是个好方法,尤其这还是在进宫面圣的路上,不管这是否真的是皇帝的主意,但一定是借助了皇帝的权力,幕后之人同样藏在深宫之中。
该来的始终避不过,严凯预料到自己会受到怀疑,所以早已准备好了答案:“真人误会了,小人并不是带队者,只是冯爹爹让小人随队观察,然后回去把听到的和看到的告诉爹爹而已,小人跟山庄内的道士们也无冤无仇,不过听命行事罢了,允剑山庄发生这样的事,小人也很难过,不过还好陛下及时制止了,才没有酿成更大的祸端,但整件事从头到尾真的与我无关,请真人原谅小人。我也不知道法空死前跟你们说过什么,但他必定是害死道士的罪魁祸首,如果他想用死亡来换取你们的信任和原谅,那我敢肯定你们都被他骗了,在我看来他死不足惜。”
把责任与过错,全部推到一个死人的身上,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最后再加上一句“死不足惜”,连严凯都觉得自己已经变成道士的朋友了。
灵渺没有说话,选择直接闭目养神了,他觉得自己得到的消息越来越多,但好像并没有起到多大的用处,反而让真相变得逐渐模糊起来。
因为每个人都有一套属于自己无懈可击的说辞,灵渺难以分辨其中的真假,所以他决定把这些消息全部忘记,若皇帝真的有求于自己,那自己就从他的口中问出真相。
“对,没错,死不足惜。”见灵渺对严凯的发言没有任何表示,左淳子赶忙说上两句,避免尴尬。随后一路无话。
李尝浅曾经来过一次京城,那次是深夜,只有牡丹街和夏凝脂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次进京是白天,本以为这么多人一起进京,会引来不少人的注意,但李尝浅透过窗户,发现并没有多少人的目光停留在车队之上,似乎众人都对这种情形已经司空见惯了。
越往城里走,越能感受到京城的繁华,与夜晚不同,白天的京城充满了活力和希望,每个人的脸上都显得干劲十足,那是李尝浅只有在练剑时才会露出的表情。
但是少年知道,这座由众多人口和建筑构成的巨兽,在它生机勃勃的表面之下,隐藏着数不清的阴谋与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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