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垂得更低一些,余穗手也攥住了秦璟钺的衣摆,像是在抓一根救命稻草。
诚然世子也喜怒无常,但好歹算是个熟悉的。
二皇子宋江澜好似松了口气,他道:“原是如此,早就听到一些传闻,说五妹走了以后,你养了几个和她相似的玩意取乐,如今看来竟是真的,之前怎么没看出来秦世子还是个痴情种?你就那么喜欢五妹?”
秦璟钺已经带着余穗落了座,听着宋江澜的调侃,他环顾了一眼四周,见今日聚在这里的都是宋江澜的心腹,便也知道了对方请他来的目的。
端起桌上的酒抿了一口,他有些颓然地道:“臣同骄阳公主自小相识,这些年亦是以娶她为妻为目标,说来也是臣无能,到最后竟是护不住她。”
话说到这里,他直接把盏中的酒一饮而尽,摆出了副悲痛难耐的姿态。
哪怕从始至终就知道秦璟钺喜欢的是骄阳公主,现在坐在秦璟钺怀里,听着他坦露心事,余穗还是觉得心里有些发闷。
好像就是因为那一夜发生了关系之后,她就时不时的去关注秦璟钺,余穗知道这样的关注算不上喜欢,不过就是因为自己保留了十六年的贞洁送给了他,心里不免多了点依赖罢了。
以她这样的身份,注定不可能和世子有旁的关系,她需得尽早摆脱掉这份依赖才是。
宋江澜坐在上首处打量着他,也跟着感慨道:“说起来我这五妹也是个苦命人,秦世子还不知道她去了东夷嫁给谁了吧?”
宋江澜特地卖了个关子,泰然自若地等着秦璟钺询问。
宋骄阳嫁给谁了秦璟钺还真不知道,自从宋骄阳去了东夷之后,也就只给他写了那一封信,就是让他帮忙找妹妹,秦璟钺道:“东夷送来的婚书上不是写了大王子吗?”宋江澜没说话,他身边一个年轻的公子道:“婚书上是写了大王子,但骄阳公主去了,嫁的却是老可汗!”
说话的人秦璟钺也认识,户部尚书家的嫡子,陈安,虽说此人如今还不在朝中任职,却从小就是宋江澜的跟班,户部尚书也和太子走得极近。
“什么?”秦璟钺讶异。
当年秦璟钺还在军营的时候,就是和东夷打仗,东夷的老可汗他见过,比宋骄阳的父皇还要大个七八岁。
宋骄阳怎么会嫁老可汗?
“哎,东夷那种粗鄙的地方,没什么规矩教养可言,他们那里兄弟共妻更是习俗,老可汗膝下有八子,无论五妹嫁哪一个,都逃不过共妻的命运,她哪里有别的路选呢?”二皇子感叹,他说着同情的话,语调里却一点也没有同情之意,反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秦璟钺。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秦璟钺如何还不明白,这就是他们合起伙来给自己做的局。
如今陛下病重,太子宋平野监国,宋骄阳之前最受陛下宠爱,如今太子上位后,几乎断了宋骄阳的活路,宋骄阳只能自请和亲,暂避锋芒。
二皇子和太子一母同胞,是最忠实不过的太子党,如今他们特地请他来同他讲宋骄阳的处境,无非就是要拿宋骄阳逼他站队。
只是秦璟钺不明白,自己当年从战场上回来之后,便主动交了兵权,留在侯府挂了个闲职,四皇子那边从来都把他当空气,太子怎么还能找到自己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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