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懒得答话,瞥了眼陆润生,陆润生只好硬着头皮道:“月如——”邱姨娘不及他说完便直直看过去,打断道:“老爷,妾身也不同老爷兜圈子,妾身管家十来年,把陆家内宅管理得风调雨顺服服帖帖,这时候太太一句话就要把管家权拿回去,叫妾身如何肯依,譬如老爷您,您这回在浙江把那案子查得七七八八要结案了,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接手您的案子,您乐意不乐意?”
陆润生立刻黑了脸色,“你这是什么话?内宅妇人的琐事,同官场上的大事,怎可相比?”
邱姨娘知道这话造次了,她略顿了顿,缓下声气儿道:“老爷,您方才说起当年妾身如何艰难的,难道忘了么?当年是太太撂开手不管的,老太太又年纪大了,常有个头疼脑热,妾身这才临危受命把持住了陆家,到如今十年过去,突然太太又要管家了,这不是耍着妾身玩儿么?”
陆润生也知这样不妥,心里很有些愧疚,于是默默看向陆夫人。
陆夫人的脸色更冷,提起当年,她便想到那时玉菁病倒,邱姨娘煽风点火,老太太施压的情景,若非心灰意冷,她怎会躲回重霄院里再不问府中事,她才是陆家的当家主母啊!叫一个妾踩在头上十多年,如今细细想来,这更像是邱姨娘利用她的高傲性子设的一个局。
“妹妹要记得自己的身份,无论当年还是此时此刻,妹妹都是陆家的妾室,从未听过哪个大家族是妾室管家的,这事儿便闹到官场上去,也还是我占着理。”
一个“名不正言不顺”便把邱姨娘压了下去了,陆夫人说得不错,她是妾室,就凭这一点,她就不该管家,原先只是陆夫人没去闹,她若闹到官场上,陆润生的面子也不保,眼下正是他在浙江查案的关键时候,若家中横生枝节,被言官参一本,背后再叫有心人推波助澜,他恐怕自乱阵脚,够喝一壶了。
陆润生也不得不站到陆夫人一边,好言好语向邱姨娘道:“月如,我知道你这些年的辛苦,你要什么补偿,我都给你——”邱姨娘再次打断他道:“老爷能说出这话,便是不知妾身的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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