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秀来时,卧室的被子和枕头已经扔了一地。
“太太,您这是何苦啊?”
郭海英红着眼眶,气愤地大嚷:“他就是个窝囊废!明明是长子,却一点也立不住,害得我们跟着受苦受欺负。你上次没看到,在病房外,他们是怎么作践我们的。我堂堂郭家千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
钱秀明白她此刻的心情,上次沈沐曦在齐家给她的屈辱,她这辈子都忘不了。只要想起来心里像是被一百只蚂蚁啃咬,恨不得立即掐死她。
“大太太,你不能着急,不管怎么样,目前沈家的继承人还是先生。您可千万别和他离心,便宜外面那几个浪蹄子。”
一说这个,钱秀就替郭海英担心,沈林海别看在沈家性格懦弱,但在外面也是被人奉承的爷。
一些合作商为了讨好他,经常给他塞女人,郭海英拦都拦不住,为了维护自己的脸面和气度,只能在家里生闷气。
“那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我早晚收拾她们!”郭海英绷着脸皮,发狠地说。
钱秀见她情绪稍微平静一些,主动汇报从沈林潭家得到的消息,“太太,今天小怪物的师妹和师弟来了。听说要长住,估计老爷子找先生是为了这事。”
郭海英再次咬牙切齿,尖锐的指甲死死地掐进手心,“不要脸的破落户,真当我们沈家是财神爷吗?”
钱秀顺着说:“大太太,这不是很正常吗?知道小怪物是京城沈家人,那帮山里人可不就上赶着贴过来吗?不是我说大话,沈家稍微露点剩饭都比他们吃得香……”
“哼……一帮臭要饭的,脏了沈家的地。”郭海英冷笑一声,眼里露出厌恶,“你继续盯着他们……”
钱秀点头应下,将地上散落的枕头、被子捡起,准备抱到外面换新的。
这时,郭海英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压低声音问她:“钱秀,营销号那边处理好了吗?”
钱秀开门的手顿了一下,立即回身,“大太太请放心!我已经扫尾了,他们查不到咱们头上。”
“好,视频删干净了,别留下痕迹。”
“是——”
郭海英看着钱秀离开的背影,眼底压下疯狂的恨意。
她就不信永远赶不走那个小怪物!
***
躲在楼道另一边的沈沐瑶,贴着墙边静静地站着,等钱秀的脚步声远去后,她才慢慢地从拐角处走出来。
她的脸色苍白得不正常,眼底藏着压抑的情绪。
刚才她听到了父母的吵架,听到了父亲在楼道给情人打电话的声音,听到了钱秀和母亲谈话的内容。
原来父亲早就背叛母亲和她们这个家。
沈沐瑶摇摇晃晃地回到自己的画室,看着桌上那幅未完成的参赛作品,愤怒地将桌上的宣纸拿起,撕得粉碎,扔在了地上。
画室的地砖上已经扔了不少残碎的宣纸,上面全是未完成的画。
距离全国青年书画比赛的交稿时间只剩下三天。她却连一副满意的作品都没有。
现在父母的感情又出现问题,她真的没有心情再作画了。脑海里不停地浮现母亲怒骂父亲的声音,以及父亲给情人打电话时的温柔语气。
“小萱,好好养胎,我现在去看你和儿子……”
该死——
沈沐瑶眼里慢慢升起滔天的怒火,愤怒地捏紧手指,小巧的手骨凸起泛白,像是要冲出皮肤一样。
突然,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师姐的吐槽信息。
【老师真是疯了,一直在念叨华大那个国画天才,还说要是找到那人,他此生无憾了……】
这句话就像压倒她理智的最后一道弦,让沈沐瑶愤怒地抓起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
屏幕应声而碎,像黑幕中的闪电永久地留在空中,看起来触目惊心,闪亮的屏幕不停地蹦着师姐的信息,就像最恶毒的讥讽让她心里恨极了。
沈沐瑶快步走过去,发疯似的用力踩着屏幕,直到手机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华大国画天才、沈沐曦,谁也别想超过她!
她才是最优秀的人!
沈沐瑶眼眶泛红,藏着戾气,快步走到画室的某个墙边,摁下某块墙体,一个被隐藏在墙体里的暗格慢慢推出。
里面放着一个画轴,卷在上面的画纸摸起来像是上好的娟纸。
沈沐瑶戴上白色手套,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拿出画轴。
并将它小心地放在桌上,慢慢展开。
这是一幅长约2米,宽60cm的画作,整幅画是由一幅幅单篇小画组成,每幅画的主题都是喂鸡,像是一幅稚童喂鸡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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