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肆目前的石锅扩到了五个,算上拼桌,总共有二十一个客人,多哥儿忙着上菜上烧酒,丹丹忙着煮茶煮汤锅,白荷也会煮锅,更多却是洗菜择菜。
她坐在地上,头上是一顶大大的帷帽,闷热的天气,到了晚上也降不了多少,她的荷姐额上尽是汗水,为了方便洗菜,连漂亮的襦裙都顾不上,整个人弄的汗津津,明明她可以松松快快凉凉爽爽地待在温室,吃着最好的,喝着最好的,让人服侍。她不是做不到,甚至早在姿色没有如今鼎盛时,顾家那位爷就有意收她当姨娘,加上旁边这两位。
原以为洛三川只是少爷心性,一时兴起才非要得到白荷,现在看里面未必没有真心,以郑大哥的能力,若他真要将白荷带走,无论是出云山,还是自己,谁都留不住。可他们没有那么做,特别是洛三川,竟愿俯首做小厮,就为了与他的荷姐相伴。
而他的荷姐,不要他们,也没说要自己,这并非为了提价,或享受男人们为她争夺的快感,瞧她那么累却那么欢喜,这个感觉,沐雪最清楚不过了,他开了铺子赚到人生第一桶金时也是这样的。
也许白荷真的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那他最该做的,就是尊重不去打扰,最好,郑家兄弟也能明白。
一边想着,沐雪一边看向洛三川,然后,他就震惊了——洛三川正在与郑毕然说话,那张印象中只有阴险狠戾的脸竟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荷姐高兴的像个孩子,她是真喜欢做生意啊!完了,哥,我觉得我这辈子都没希望了。不过沐雪也没有,那就行!哈哈,我还是比他有优势,他有娃要顾,我却能永远在荷姐身边。”
“在身边却得不到,有什么好得意。”
郑毕然嗤笑,眼睛却移不开了。
这是小荡妇吗?
她的浪劲呢,她的骚劲呢?为什么会如此投入一个根本不赚钱的小生意,为什么不用她最大的武器?把纱巾摘下,把帷帽摘下,即使她卖的是屎,想必也有源源不断的客人愿意为了一亲芳泽买单吧。
所以是她变了,还是自己错看了?为什么看到挽着裙哼哧哼哧洗菜的小女子他的眼睛会那么热,心也是热的,有一种未知的让他有些慌张的情绪慢慢生出,这一刻他竟不想破坏那份烟火气的快乐。“哼,反正我们的约定是,半年之内你做不成就换我来做。”
只要他像以前一样如法炮制……
“那你肯定会失败的。”洛三川懒洋洋地说,“还有,虽然我讨厌那个挖墙脚的沐雪,但有一点他说对了,我们是该尊重白荷,哥,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白荷唯一嫁的是沐雪?”
“你说她物质,下贱,那她理应选择你我,可她却选了沐雪,三年前的沐雪不就是个穷小子么?她是选了一个能尊重她人格的人,我们都错了,因此我也想开了,这半年我陪着她,就当是赎罪了。”
“三儿……”
“我去帮忙啦,哥,你慢慢瞧吧。”
洛三川收起扇子,不知从哪变出来一个短衫,年轻俊美的公子,脱下了那缝着金线的长袍,换上了客栈小二穿的小短打一步三蹿高地跑了过去。
“荷姐,我来了,你们卖的如何?哎哟,这洗菜的工作应由我来做啊!多哥儿,你什么意思,抢我的活?”
“丹丹,热水呢?茶桶都空了,你真是个笨的,荷姐,我就说没我不行吧?”
白荷:“少叨叨了,快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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