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强的要求是,但凡帮陈耀东,与陈耀东关系好,如老二所说的那一圈人,陪他喝酒吃饭的,统统都要收拾。一个都不能漏掉。宁强对邵东说:“今晚,告诉底下这帮兄弟,打赢了,把对面打服了,我一人给两万块钱。邵东,你的我额外给,但我先给你透个底,我最少给你二百万。”
“大哥,我不要。你让我干啥,我干啥就行了。”
“去吧,今晚我不睡觉,就等你的好消息。”
“明白,大哥。”邵东点了点头,正要走。宁强喊了一声,“回来。”
邵东一回身,“大哥。”
“你就放开了干,天大的事,我都能给你摆平,去吧。”
“明白。”邵东到门外一摆手,“上车。”一百来辆车随即出发,直奔深圳。
车辆驶入深圳,邵东便给陈耀东打去电话:“喂,你叫陈耀东啊?”
“你是谁?”
“别管我是谁,我要找你,我要干你。能见个面吗?”
“你想干我?你在哪呢?来,你告诉告诉我。”
“我再过半个小时,就到你沙井金至尊门前,你把你的哥们和朋友,全给我叫上,到门口候着,我就开打。陈耀东,你赶紧把人都给我码来,别说我欺负你,尤其是你身边那几个好兄弟,一个别落下。”说完电话就挂了。
“我俏丽娃的,抄家伙。”莫名其妙被人叫嚣,陈耀东气坏了。
旁边的肖厚明喊道:“东哥,东哥!”
“怎么的?”
“不对。”
“怎么不对?”
“你把电话号给我瞅瞅。”
“怎么的了,什么意思?”肖厚明一看号码,说:“你看电话号,是重庆的。”
“重庆怎么的了?”
“东哥,重庆电话号就极有可能是宁辉。有没有可能是他安排的人呢?”
“即使是他,又能怎样?”
“是他的话我们就得防备点。东哥你听我的,这事我感觉不简单。哥,你想想,他这个时间点来,还敢给我们打电话,这事能那么简单吗?你别冲动,你也别着急。我们把弟兄们喊来,有备无患。”
“有道理,打电话。”
众人便分头打电话。肖厚明给松岗四霸打电话,耀东则把电话打给了江林,“二哥。”
“哎,耀东。”
“二哥,你赶紧过来,我这边可能要出事,来了一伙宁辉的兄弟。”
江林一听,“谁叫宁辉?”
“喝酒的那个。”
“哦哦,他什么意思?”
“要打我,你赶紧把兄弟们都招呼过来,我估计这帮人是有备而来。”
“我马上过去。”
此时已是凌晨四点了,多数兄弟都已休息。江林拨通麻子的电话,“麻子。”
“二哥。”
“你身边有多少兄弟?”
“现在还是什么时候?”
“就现在马上。”
“这个点儿可不好叫了,很多回家去了。二哥,你给我点时间,我挨个找去。”
“我告诉你,我就给你十五分钟时间,你能叫多少叫多少,马上往宝安去,上耀东的赌场门口会合,快点快点。”
“行行行。”
电话一撂,江林又马上打给左帅、小毛、远刚,七凑八凑,兄弟们也都从四面八方往宝安赶来。
最先打电话的一百多人到了,其他人还在往这边赶。
江林也到了,耀东在一看,离老远就摆手了,“二哥,二哥。”
江林火急火燎地从车上下来,问:“人呢,到没到?”
“没到呢,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呢。”
江林说:“你给我打完电话,我急死了。我给重庆的哥们打了电话,问了一下,说这个宁辉有个哥哥叫宁强,相当厉害,在重庆相当霸道。”
“没有事,二哥,能怎么的?叫他来。”
“不是叫不叫他来的事......”江林刚要说下一句,只见三个方向,都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车队,全开着远光,打着双闪,围拢过来。
江林的心咯噔一下,“大家听我说,对面的人肯定比我们多太多了,千万千万别着急动手啊。先看看情况再说。”
对面车队一停下,从头车上走下来的邵东一挥手,“下车。”
从下车的过程可以看出,每一辆车都是满员。下了车以后,一帮人忙着拿各自的家伙。邵东一马当先,后面跟着黑压压一片,朝这边围了过来。邵东手一指,“谁叫陈耀东?牛逼站出来让我看看。”
耀东刚要说话,江林一摆手,“兄弟,怎么称呼?”
“我问你,谁叫陈耀东?”
“兄弟,这事有误会,你听我说......”
没等江林把话说完,邵东一挥手,“打他。”哐哐哐响声一片。
江林想说两句,拖延点时间,等待兄弟们的到来。可邵东根本不给机会,江林一下子懵了。耀东一看,“我俏丽娃的!”哐哐放起了响子手。左帅、耀东等人开始还手。
江林心里很清楚,这么打下去,会吃大亏,一回身,对兄弟们喊道:“往赌场跑。”一拽耀东,“快走。”
在回撤的过程中,江林这边有十几个兄弟受了伤。撤回赌场后,兄弟们只能守着门口,不让对方攻进来。
江林赶紧打电话报阿 sir,气喘吁吁地说:“谢大哥,你好啊,你休息了吧?”
“谁呀?”
“我是江林。”
“哎哟,我艹,干什么这么着急忙慌的?”
“大哥,我在宝安区出事了。外地来了好多人了,今天晚上要把我们灭了。大哥,你能不能过来帮帮我?那边人太多了,我这边人一时之间没凑齐。”
“你怎么净这种事找我呢?好了,我知道了。”
“大哥,谢谢了啊。”
“你们自己多加小心吧。”老谢把电话挂了。
江林与一伙兄弟被困在金至尊内,无法出去,而外面的人也攻不进来。江林报了警,同时也让还没到的兄弟别过来了。金至尊门口门外的灯光、牌匾、门窗等能砸的全都被砸了,连门口停放的车也遭了殃。耀东急得直跺脚,“二哥,这可怎么办啊,太丢人了。”
“丢人也得忍着!怎么着,出去让人给灭了?”
领路的赵经理说“东哥,耀东还有另一个赌场。”
邵东一听,“砸了!”
七八十人冲过去,基本没遇到什么阻挡,噼里啪啦一顿砸。砸完后,那边向邵东汇报,“东哥,全砸完了。”
这时已经能看到红蓝灯,也听到阿 sir 的哨子声了。邵东在电话里说:“你们快走吧,不用回来了。”
放下电话,邵东对守在金至尊门口的兄弟说:“上车,都上车,家伙别往车里放,都拿在手里。上车后直接往广州开,快点开,快点开。”
等邵东上了车,他给宁强打了电话,“大哥。”
“怎么样?”
“非常顺利,砸了两个赌场,但是有一帮小子来了一百来人守在赌场门口,我进不去。门外能砸的,包括门口的车,全砸了,还打倒了他们十五六个人。哥,这边来阿 sir 了,我估计应该是他们报的,你看怎么办?”
“没事。你往回走吧,天都亮了。我给那边打个电话,你赶紧走。”
“行,大哥。”
电话一挂,阿 sir 的车已经到了,喊话器传来声音,“站着,站着站着!”
老谢的电话响了。电话一接,“喂,哪位?”
“大哥还记得我吗?宁强。”
“哎哎,知道你。”
“去的这伙人都是我兄弟。你就当没看见,过后我跟你细聊,你让我这帮兄弟们走,别拦着他们,这是我跟江林他们的事,回头我跟他们算账,这事你就别管了。”
“你们闹得太大了。”
“不是大哥,回头我跟你细聊,你看我这不是情况紧急嘛,你先让我弟兄们走。”
老谢挂了电话,下面的人问:“老大,我们过去吗?”
经理一摆手,“叫他走吧。”
阿 sir 朝着邵东这边摆手,邵东挥手说道:“大哥,谢谢啊,我是宁强的兄弟。”车队就这样从容地离开了。
老谢并不想跟加代有太多牵扯。在老谢眼里,毕竟加代是社会人。他怕万一有什么事,加代摆不平的,会赖到他身上。
一看对面车开走了,耀东说:“二哥,老谢没管,瞧见没,老谢没抓他们。”
“人心隔肚皮,这不是很正常吗?走,我们出去。”一摆手,一伙人都从屋里出来了。
老谢走了过来,“江林,没事吧?”
“没事,大哥,谢谢啊,这大晚上的把你折腾过来。”
“你没事就行啊。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太清楚。”
老谢说:“我给你个忠告,别给我惹事。在我的地盘上,你给我安稳点。我早就提醒过你大哥。”
“我知道,大哥你放心,实在对不起,回头我再感谢你。”
“用不着你感谢我。没事就行,走了啊,我带人回去了。”
老谢带着七八辆阿 sir 车走了。要是在老徐那个时代,这么大的事,起码得带几十辆车过来。很明显,老谢没太想帮江林。
等老谢一走,耀东、左帅、小毛、远刚等人围了过来,“二哥,你拿主意吧,你看怎么办?要不我们把人全部集合,直接上广州?”
江林一摆手,说:“这事啊,我跟代哥说一声吧,看代哥什么意思。”
耀东说:“二哥,我要是你,我就直接做主,直接干过去,就不考虑那么多了。”
江林说:“怎么能不考虑呢?大哥不说话谁敢动?不是我江林怕谁,而是有些事我江林决定不了。我就是代哥的兄弟,都说我是管家,可我能管谁啊?说句不好听的,我就是代哥的影子,我替大家稳住个局面还行。你真以为二哥我有多大能耐啊?我算什么啊?人家敢这么大张旗鼓地来,连老谢都没抓,你觉得你二哥我能办得了人家吗?我们这些社会人过去能有什么用啊?反而容易吃大亏,等会儿吧。”
转过头,江林走到一边,“哥,还在睡觉吧?”
“你大晚上打电话,能正常吗?天都亮了,我这刚到家不一会儿,刚要睡觉。怎么了?”
“我从头跟你说吧,哥。”
“说吧。”
江林就把事情从头到尾一五一十地跟代哥说了。江林说:“哥,这么大阵仗过来,把耀东的赌场砸了一个。老谢来了都没管。”
“那不正常吗?你还真指望我们能跟老谢多明白啊?处不明白的!我告诉你,那人心黑,而且好几张脸,换脸比翻书还快,你怎么能指望他呢?”
“哥,今天晚上是太着急了,我不把老谢找来,这帮人都不会走,我估计他们会一直在这。”
加代说:“那你就让他在呗,怕什么呀?他都不怕把事闹大,你在深圳还害怕把事闹大了?江林,我告诉你,你稳是好事,但你这事办得不对。他不走,你就集合人,把所有人都叫过来,往大了干。你找老谢干什么呀?你反而叫人笑话。要是老谢帮我们了,还行。但是你看你叫了,他还没帮,反而让老谢瞧不起我们了。你这样损失是小了,但是什么便宜没占着。”
加代对江林讲:“日后再碰上这种状况,你直接致电将周边城市的哥们统统喊来,瞧瞧究竟谁更有能耐。哪曾想,你倒好,竟将人给撵跑了。行了,我不怪你。江林,依你的性子,这种事你办不出。换成乔巴,肯定能干得出来,他比我还狠。你等着我吧,我这就返回。还有,宁强是从哪儿来的?”
“重庆,他俩是重庆人。”
“好的,我晓得了。”加代从床上爬起来,甩甩头,一宿未眠,出了这么大的事,得赶紧回去。加代赶忙通知丁健、马三、郭帅奔赴机场,自己洗把脸也朝机场去了。
江林统计了一下,门口四五十辆车被砸,基本都报废了,再加上两间赌场,损失高达三千多万。
上午众人一个个愁眉苦脸,无精打采,等着代哥回来。下午两点在机场接到了加代。往车里一坐,加代开口第一句便是:“究竟是什么人,有何背景,查清楚没?”
“只晓得在广州有个酒店。”
“倚靠着谁?”
“不清楚,昨晚来的人都是他从老家带过来的,还有一伙人小毛认识,说是汕尾那边的。”
加代问:“远刚呢?”
“远刚在表行等你。”
“远刚不认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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