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鸢正色:
“怎会仅是分内所在!修真界大能不知凡几,可惩恶扬善者与为非作歹者又各为多少呢?虽说寻仙问道求的便是自在随心,可以他人之祸患为己之欢愉,是道还是恶呢?
“帝君言行善矫恶为分内,可见是将苍生之乐为己乐,以匡扶正义为随心之事,这难道不值得夸耀吗?这正是修真界对帝君心服口服、奉拜神坛之因啊!”了清摇头,各人有各人之道罢了,只是伤天害理委实不可取,故他时时拔刀惩治罢了。
“才不只是分内之事。”愿紫诛他揪着了清的袖子,嘟哝,“旁人不得诋毁师尊,师尊自己也不能自轻。”
“师尊是全天下最好的人!”他稚嫩的脸充满认真。
说着,晃了晃手,眼底漫上湿润:“旁人可没做到师尊这个地步,师尊还说弟子总妄自菲薄,师尊不也常常引喻失义嘛。”
了清揉揉徒弟的头:“好,为师之过,为师日后定当注意。”
太史鸢眯眼。
怪说他一醒来,就见那苍术言行举止偶然与传闻不符。
秉笔宗全宗以史入道,混迹于修真界各地,记载此界大小事件,自开宗立派时便是如此。
故而秉笔宗不仅是修真界活着的史书,从某些方面来说,也是个巨大的情报局。
来之前,为了知己知彼,太史鸢谨慎地将所有了清帝君可能接触的人的情报给查阅了个遍,对于这些人的性格也记得清楚。
苍术承习其师父性子,将端正与窝囊两种气质结合得恰到好处,正是如此,也谨遵师父旨意。
可以畏缩,不能猥琐,在外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绝不可丢昆玉山面子。
一遇事儿就呜呜咽咽哭泣,这种丢份儿的行为,可不像是苍术会做的事。
看起来,倒像……
此时见愿紫诛站出来,一直没能想通的点想通了。
太史鸢恍然大悟,这不正是平日里他父亲缠着母亲,与全宗门争宠时一个样嘛!
母亲忙于事务时,父亲便会眼眶通红,要母亲保重身体,不可太过操劳,说心疼母亲……母亲便放下手中之事陪父亲用膳。
太史鸢思索,太史鸢了然,他琢磨一下,试探着模仿,刹那间眸子湿润:“帝君之徒紫诛说得对啊。弟子自幼便听着帝君的故事长大,对帝君敬之仰之,见帝君对自己如此不以为意,弟子实在是心痛难当,思及帝君平日或许也是这般自轻,更是悲伤不已。
“帝君不可妄自菲薄,您是多少修士毕生所求之目标啊……呜,抱歉,弟子言之情深,不觉潸然泪下,有失仪容,实在失礼。”
了清一愣。
不是在说太史家先祖太史吗?
怎么话题就莫名转到大家夸耀他了?还有,这小孩儿哭什么?
活了很多年,还养了很多小孩,了清对少年总是有一定宽容的,当即话语都软了些许:“未有失礼,你所言在理。”
目前只学会哄徒弟的帝君掩饰无措,努力靠掰回话题制止小孩哭泣:
“吾先前提及你先祖,便是从你身上看见了你先祖影子。”
“帝君是说,弟子肖先祖?我,我吗?”
小声啜泣的太史鸢抬头,晶莹泪水趁势从眼角落下,让少年看起来更为可怜可爱。
了清温声:“嗯,对。”
愿紫诛看看刚刚止泪的苍术,再看看突然泪流满面的太史鸢,心底升起一股诡异的熟悉感,但是说不上来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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