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以前,轻易将她的头发给弄乱了。
了清收手:“放心,我自有应对之法。”
顶着乱糟糟的头发,鸣落眨眨眼,眼泪又哗地流下,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师,师祖,呜,您又这样,当初您也是,明知道我没化形,呜,还是收养了我。”
有种族限制,自然也有对应法门。西岭丹曦和东岳圆舒的初任首领们以灵魂为媒,让化形后的族人下意识排斥外族信任同族,又以血肉为引,化出仅有族人能使用的法器以唤醒片刻化形者的记忆,名曰阴阳引。
阴阳引唤不回真正的记忆,但是能让人对前尘往事有若大纲般的印象。
失忆无法改变,但是这样极大程度保证了族人的安全。
了清不是太阴族人,没有也使用不了阴阳引。
他从捡了紫诛开始,就注定会被紫诛忘却、憎恨。
他早就经历过类似的事,他仍旧决定维护紫诛,依然要收紫诛为徒。
了清又要开口,进行他并不擅长的哄劝,他想说这次与上次不甚相同,然而还没发声,就被另一道哭声打断。
了清循声望去,看向自己的肩膀处。
想通了一切关窍,痛苦于人生无光的小黑蛇终于还是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蛇也有发生器,只是不会言语。
之前紫诛都是闷声哭,憋着气息默默流眼泪,了清看一次心疼一次,这次紫诛却再也耐不住,哭得涕泗横流、泣声不断,听得了清心脏发紧。
或许他今日不该让紫诛旁听的,没想到鸣落会说这些,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就算他拦住了,好奇心旺盛的紫诛事后定然也会追问。
了清抬手要摸紫诛,又被鸣落更大的哭声打断。
低头一看,鸣落跪倒在地,扒拉着了清下裳裙摆,由于哭得太激烈,眼泪鼻涕糊了一地。
唉,了清心头一软。
他们还都是孩子啊。
正想着,一个踉跄跌坐回了座位,原是鸣落越哭越激动,嘴里哭喊着“对不起”“师祖别养紫诛了”“师祖总是如此”,手上动作也不停歇,抱着了清的腿一个劲晃,了清一时不查,便被按回凳子上了。
鸣落比紫诛更像蛇,很会顺着杆子往上爬,了清一坐下,她就顺势趴在了清腿上呜呜咽咽地哭。与此同时,真蛇本蛇的紫诛边嚎边爬,早就缠绕上了清脖颈,拱到衣襟处,隔着布料埋进锁骨,抽抽嗒嗒地啜泣。
想要安抚的手悬在半空不上不下,不知道该先摸哪一个的头,也不知道先劝谁别哭。
了清叹气。
腿上的衣物都被泪水浸透了,湿哒哒的,感觉很明显,胸膛的衣物也不遑多让,早就被水弄得湿透了。
了清沉默。
胸口趴一个,腿上伏一个,上下都被两个哭包给占据,耳朵边充斥着仿佛唱山歌一般的接力哭音,一声更比一声响,似乎在暗暗较着劲儿。
了清闭眼。
他又孤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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