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诚盛扫视一圈,缓缓将今日之事与众人叙说了一遍,其主要还是说于沧铭天听,毕竟这月儿村是他说了算。
“沧将军,咱们村子这事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以后若不断有人来投靠可如何是好?”
瞥了眼身侧专心吃饭的男人,苏月无奈放下碗筷,开口道,“想要来这月儿村的人无非两种,一是城外各大田庄的佃农,二是城中各个码头的流民,这些都是长期被生活压迫又无法解决温饱之人。
这些人若是全跑了,那他八川漕运最基本的劳力便没了,届时只怕咱们月儿村也不会有一天好日子过了”
黎诚盛点点头,是啊,这等于是在漕运行身上挖肉,他低下头轻声喃喃,“可若那些流民求上门来——”,真的要视若无睹吗?
想到今日那对祖孙,黎家人心里都不好受,可他们心有余力不足,只能将希望寄予沧铭天身上。
瞧出一家子的心思,苏月温声道,“这里是赤水,不是讲人情、讲法制的地方,城中势力行事自有他们的雷霆手段,佃农与流民想要从他们手中挣脱——只怕比登天还难。
若他们真能迈出反抗的第一步求到咱们这儿来,那只能说明,人心所向,月儿村注定要势起,届时帮他们一把又如何?
可若这些人连反抗之心都不敢有,只是一味的等人救赎。那对于月儿村来说不过是累赘罢了,咱们也犯不着为了这些人忧心劳神。正所谓,天雨虽宽不润无根之草,佛法虽广不度无缘之人”
苏月的一番话,让黎家人恍然大悟,就连一向嘴碎的疯人萧也未出口反驳。
老头夹了一块兔肉送进嘴里,白眼儿道,“怎么?你们俩口子打算做山大王?”
“疯老,莫要胡说,我与苏月清清白白”,沧铭天嘴里嚼着饭,声音瓮声瓮气。
疯人萧手中筷子飞出朝着沧铭天扎了过去,“他奶奶的,你到底能不能听明白重点啊?老头我总有一天会被你活活气死”
沧铭天将接住的木筷扔了回去,淡淡道,“苏月说做山大王就做”
黎老汉与黎诚盛同时对他投去目光,是同类,惧内。
苏月忍俊不禁,“疯老前辈,您别与他一般见识,之后的事之后再说吧,这饭再不吃,可就该凉了”
事实也确如苏月所说,自从上次花家宴席,听得文子骞那番话后,王金福便派人将城中码头的流民以及城外田庄的佃农都严加看管了起来,不允许任何人私自离开,夜间也加派了人手在出入口巡逻。
城西罗氏粮铺,正堂内,三大长老齐聚一堂,个个面色阴沉。“王金福,我与何老此次外出不过几月,帮中竟出了此等大事,若等罗爷回来瞧见——看你如何交代”
“那月儿村到底隐藏了何方神圣?竟让你这般惧怕?要我说,直接请帮中四大护法出手,定能让那狂妄之辈伏法。届时,既能让城中嘲笑之人闭嘴,又能在大小势力面前立威”
王金福拧眉,老东西,出门一趟,回来真当自己是大功臣了?竟然在他面前摆起了架子,“于长老,何长老,你们才回来,对月儿村可能不太了解。
不光是我们漕运行,城中其他势力也同样没能查出那暗器高手是何人,再加上疯人萧与那沧氏一族后辈,这实力,咱们去了能讨着好?
如今,帮中不能再出乱子也不能再损失人手,还是等罗爷回来了再议吧”
何老七蹭的站起身,一脸不屑,“我看是王金福你胆小怕事。既如此,这事就不用你管了,等齐、刘两大护法回来,由我何老七亲自去会会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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