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悦,王正这俩胆大包天的猛人,经过南道平乱的一系列战斗锻炼,早己神经粗大到无以复加,完全无视三十倍的人数差距,决意发动攻击,突袭屠苦万人大军。
不过这并不是说他俩傻到直接正面冲击,而是避实击虚,趁屠苦军背日而战,由西北方迂回至东面才进攻的战场态势,他俩决定从背后发动突袭,目标正是阵后指挥调度的屠苦都尉。
草丘上策马遥望战场的屠苦脸露喜色,长途远来,择时突袭,总算没有意外,山南部毫无戒备,现在只是待宰的羔羊。
望着率领聚集起廖廖千余部众迎战的星贵,屠苦轻蔑一笑,暗自不屑,螳臂挡车而已,千余山南骑兵犹如陷入狂风暴雨中的轻舟,在万骑奔腾的海洋中拼命挣扎,但不可制止的越来越乏力。
近三万丁口的山南部正陷入最大的危机,来不及聚集阵形迎战的骑兵,只能三三两两自发做战,更有畏惧害怕的部众转身逃窜,抛下了妇嬬老幼留待敌人蹂躏。
李悦,王正部下三百精锐中,除一百为温宿兵外,其余皆是一路平叛征战南疆里的老兄弟,对如此李悦,王正下达的这种亡命的军令毫不惊讶,几度以弱敌强,以少击众的辉煌大胜,早就树立了士兵有我无敌的信心,就连那百名温宿兵,先前还对李悦的命令目露惊惧,以为主将是不是疯了,但转眼见到老兵们好整以暇。气定神闲的整理装具,休养马力待战后,一颗心也渐渐平复下来。
刘昶大破数国,手里着实搭了不少宝贝。以他性格,毫不吝惜的大肆装备部下。
现在这二百老兵,除一半李悦斥候外,余皆从备马上解下装具,开始全副披挂,人皆双层铁甲,浑身包裏在钢铁中,只露出一双双临战兴奋的眼睛,就连马匹都披上甲具,马是高头大马。人是百战精锐。在袍泽帮助下。跨上铁甲怪兽般坐骑的骑士,宛如黑色死亡收割者。
一百人整成三角阵型,人手一支丈许长矛。散发出漫天杀气,声势赫人。 唯一不和谐的是,人人在袍泽帮助下用绳索将人马死死绑在一起,没有马蹬的时代,如此笨重的装具在身,疾速奔驰中太容易落马了。 全身甲具,也只有新近发了大财的刘昶才会这么舍得这么装备部下,马是精选善冲刺,耐负重的伊犁良驹,人皆三马。制作精良的双层铁甲价比黄金,整套行头起码值金五百,一百骑就是五万金,好在这都是战利品,否则光是收集这些装备也不是件容易事。
李悦指着一百铁甲骑兵对王正道:“阿正,你率这百骑冲阵,温宿兵随后,我先带人打头,迷惑对方,随后避在两翼侧卫,记住,重骑不耐久,一击不中就没机会了。“
王正咧嘴嚷嚷着说道:“悦哥,我知道,不过话说好,领头的留给我砍,你别抢,啊。“
李悦拍拍他肩膀,呵呵笑道:“行,就依你,没问题。“
说完手一挥,当先跃出,直奔前方两里外屠苦本阵而去,三百勇士也开始策马,斥候轻骑当先,重骑随后,温宿兵最末,呈对尖三角形状冲锋。
马匹慢慢提速,逐渐越跑越快,一千两百支马蹄踏地扬起漫天雪尘,遥遥望去,仿佛天兵突降。
屠苦也是老于战阵之将,但为求取得突然性,斥候撒布偏于正面,绕行东面背光而战却没有及时侦查东方纵深,致使李悦这支小型军队到了本阵背后也未发觉。
当然,屠苦毕竟经验老道,本阵尚留一千精锐预备,没有全数投入战场,三百汉军要面对的,是一千塞人精兵。
很快,本阵背后那么大的声势立刻就引起了屠苦的注意,他从扬尘大小推测出不过是支数百人的小部队,第一反应是山南部的散兵游勇,冒死来袭,哼了一声,手一挥,五百骑兵越众而出迎上李悦军。
飞速奔驰下,两里距离很快就到了,双方骑兵都可以望见对方的脸了,李悦大喝一声道:“绕阵,发箭。“说完拨转马头,双腿一夹,紧接着拉弦搭箭,射出了接阵第一箭。
李悦神射,这一箭目标直取塞族骑兵的指挥官,一名自负悍勇,当先冲敌的高大校尉。
弦响箭射人落马下,成为这次战斗的第一个牺牲者,随后弓箭如雨而下,这些斥候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个个可以马上骑射,要知道,这时候可没马镫,全靠两腿控制平衡,奔马射箭,就是匈奴人中也属于极少。
一轮箭雨后,塞人骑兵一阵人仰马翻,至少三四十骑中箭落马,连带影响了后续骑兵冲锋,造成了一时混乱。
不过,这些骑兵也是精锐,死命咬牙坚持,忍着中箭,不顾伤亡,只求触敌肉搏,狠狠的报这一箭之仇,所以个个闷头疾冲。
李悦一声呼啸,百名斥候又射出了一轮飞矢后,绕阵而回,露出了后面的黑甲钢铁重骑。
屠苦望着突然显现的百名浑身钢铁包裏,连战马也披甲顶盔的重骑目瞪口呆,这是从未见过的军队,沉重马蹄踏地声如巨鼓敲响般感憾人心,丈许长矛平端,铁制的闪亮枪尖等待饮敌鲜血,塞种骑兵已经慢不下速度来了,傻子也知道这些钢铁战士的杀伤力,但如此短的距离,只能眼睁睁迎着矛尖撞上。
远远望去,只见两条骑兵洪流轰然相撞,在漫天雷扬起中,隐约传出战士临终的嚎叫和马匹死亡的悲嘶。
古斯阗是一名屠苦部骑兵译长,统帅百骑的塞人勇士,跟随屠苦经历数场大战,是公认的敢战之士。
面对未知的黑甲重骑。虽然惊讶,但并没有害怕,拍马舞刀,大喝着冲在前面直对做为三角阵尖的王正。
骑术精湛的古斯阗在两马交错间。他一错马首,堪堪避过王正长矛,右手弯刀交于左手,蓄力猛劈王正左颈。
只见王正毫不闪避,眼中闪过一道怜悯之色,古斯阗正百思不解,敌骑为何不避,弯刀己砍在王正甲胄上,当的一声,那不是弯刀入肉的畅快。而是金属激碰的回响。反震力让他几乎握不住刀柄。更可怕的是,一柄长矛已距他疾刺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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