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身子抖了抖,声音发颤说道:“明儿……就是……他们的……头七……”。
话音刚落,一阵旋风自脚底生出,刮起众人袍子,还有掩盖死者的白布,露出好几张灰白肿胀的死人脸。所有人都猛然打了个寒战,冷汗涔涔。苏溶溶头发根儿也乍了起来。
里正又说道:“头七本就是还魂夜,张府一下子死了这……这么多人,村里人人恐惧……所以想着……想着……做一个道场法事,也好让他们赶紧上路……”。
苏溶溶对这些并不十分明白,她直言问道:“在哪儿办法事?”
里正愣愣看她:“自然……自然是在张宅了。”
“那不行!”苏溶溶立刻喊道:“现场勘验还没有结束,一场法事做下来,线索全都没了!”
里正惊慌失措地看向王头,又看向那个一身气派的年轻人表情极为恐惧:“还魂夜,天煞地冲、魂离骨肉,自然是要在家中置办,若不能归家,鬼魂必然侵扰我们这些生人啊……”
说着,里正哭着扑通跪下,一旁远远看着的村民见状闹了起来。若只有苏溶溶,他还能倚老卖老先应下里正,可十三爷还在一旁站着呢,他那里有说话的分量。
苏溶溶赶紧去扶里正:“您别这样,我也是为了能够破案,还冤魂一个公道。快起来,快起来!”
一旁村民眼看着嚷嚷到了近前,胤祥的侍卫“刷”的站在了他们前面,一脸肃穆地以身为墙,隔开人群。
眼看着百姓就要闹将起来,胤祥大喊:“众位邻里,请听我一句!”
“你是谁啊!”
“我们凭什么听你的!”
“凭什么不让我们办道场!得罪了鬼魂,怎么办?!”
……
胤祥看了苏溶溶一眼,压低声音问道:“你确有破案的把握?”
苏溶溶毫不犹豫,本能地点点头。
胤祥眸中带着几丝潇洒狂傲的轻笑,拨开侍卫,一步跨了出去:“我乃十三阿哥胤祥,敢问众位乡邻,我可有说话的分量?”
一句话说完,人群骤然没了声响。
胤祥点点头:“张宅一夜之间惨遭灭门,三十七条性命顷刻化为乌有。此等惨烈案子,朝廷闻所未闻。我本不是官差,也非诉主,但皇城之中竟然有如此恶人,我胤祥决不能坐视不理!还有,这恶人能一夜之间,屠了张家,谁敢保他不会再次作案,杀了李家?”
众人一听,立刻嗡嗡议论起来。
胤祥等了片刻,才又说道:“至于头七之说,不可不信,但也不可因此而罔顾了国法。《大清律》中有一条:衙门司案,府州乡里需竭力配合。张宅现在已经被官府上了封印,大家难道要私拆吗?”
众人下意识退后了几步,刚才的气焰,完全被胤祥一人压过。他满意地点点头:“我乃皇子,龙子龙孙自然有天神庇佑,若是大家相信我胤祥,就请放心踏实地回去。有我在,我看哪个奸邪恶鬼敢作孽!”
他这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尤其最后一句,简直让人心潮澎湃。苏溶溶听了,心里万份感激,胤祥在她心中一下子变得高大威武起来,敢担当、有气魄,这才是男儿本色!
晚上回到丰台大营,胤祥专门让下面人有规整出一处帐篷,供甲三科其他兄弟安置。
黑三一见人多,上去搂住苏溶溶脖子说道:“我好久没见长生兄弟了,想得慌,今儿我要和他一帐睡!”
苏溶溶吓得猛然一抖,正想辙怎么拒绝。胤祥沉着脸说道:“行啊,正好你同我们一起商议商议案情!”
黑三一看胤祥那青紫的脸色,有看了看苏溶溶清秀的笑脸,立刻撒了手,讪讪笑道:“我其实也没那么想,就是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奴才怎敢打扰十三爷与长生兄弟商讨案情呢?”
不到半分钟,甲三科的兄弟们全都识相地离开了,帐子里只剩下苏溶溶和胤祥。苏溶溶累了一天,此刻好容易没人,顿时歪在了一旁的榻上:“累死我了!”
也不知道是烛火太明,还是刚才吃了两杯热酒,胤祥的脸红彤彤的。他看着苏溶溶,心里暗自好笑,这个女人费这么大劲儿不就是想跟了我吗?我胤祥又不是没有女人,不怕多她一个!
想着胤祥也凑了过去,靠着软榻紧紧坐在苏溶溶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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