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竹轩二楼,还是那处凭窗的雅间,纪浩和陆峰相对而坐,桌上摆了很多精致的菜肴。
菜是纪浩点的,既然不是自己花钱,纪浩自然不客气,他向来的原则就是“吃别人的要狠,吃自己的要省”。
纪浩除了点了云竹轩最拿手的几道雅致小炒外,还特意点了清蒸加吉鱼、三丝鱼翅和葱烧海参这三道海鲜大菜和一坛上等秋月白酒。
登州靠海,这海鲜菜做得很是地道,特别是这加吉鱼,他觉得必须尝尝,这可是登州的特色菜。
《记海错》中有云:“登莱海中有鱼,厥体丰硕,鳞髻赦紫,尾尽赤色,啖之肥美,其头骨及目多肪腴,有佳味。
加吉鱼是登莱沿海特产,其肉质坚实细腻,白嫩肥美,鲜味纯正,尤以其头部因多含胶质而醇美元比。加吉鱼整尾烹制上席,其肉鲜嫩爽口,久食不腻。等吃完鱼肉,还可以其头尾及骨氽汤,二次上席,开胃醒酒,品味尤胜鱼肉。
纪浩点菜时,陆峰心疼的直嘬牙花子!
纪浩不由的有些鄙视,这家伙一看就是没出息的,请大哥吃顿饭还这么抠抠搜搜的,以后大哥还怎么罩你?!
菜上齐后,纪浩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听陆峰讲述了那女侠的背景和事迹。
等到听完了,纪浩不由的放下手中的酒杯,长叹一声道:“有酒无乐难成席啊!咱们哥俩在这风月馆阁里对坐枯饮有什么意思,不如叫个姑娘弹个琴、唱个曲,以便佐酒,如何?”
纪浩早就想见识下大明这些红姑娘们的才艺了,此时想要的信息听完了,正好借机见识下,反正不用自己花钱。
“好啊,不如就请月巧姑娘来唱一曲如何?!”陆峰想要跟着纪浩混,其实最主要的就是为了能见到这云竹轩头牌,此时借着纪浩话茬,正好开口提出来。
这位月巧姑娘据说才气很高,普通人想要见一面极难,没有好的诗词作为敲门砖,等闲见不到她。若是能见上一面,陆峰觉得今日花得银子也算值了。
纪浩笑道:“守岳你真是白在风月圈混了,月巧姑娘岂是那么容易请得动的?”
陆峰赔笑道:“这不是有大哥你嘛!大哥你惊才艳艳,你替月巧姑娘作得那首《蝶恋花》,这才两天功夫已经在登州风月界传开了,当真是妙词。今天你就随便再作一首,让月巧姑娘唱与我们听,不就行了。那月巧姑娘得了好词,绝对不会推脱不来的。”
纪浩骂道:“你小子说什么愿意附骥我尾后,怕是就是为了此吧。”
随即纪浩很是不客气的道:“当然,你小子眼光还是不错的,大哥我自然是很有才的。既然如此,那大哥便做上一首小词吧。”
既然吃了人家酒席,又收了人家十两银子,不给点甜头似乎不合适。再说,他本来就是打算来找月巧姑娘卖词赚钱的嘛!是以,便答应了陆峰的要求。
陆峰大喜,当下招呼过一个小伙计,让他去拿来笔墨纸砚。随即亲自给纪浩在桌上铺好一张裁好的薛涛笺,又拿起一块玄香墨在砚台上研磨。
待陆峰研得了墨,纪浩提笔在那张薛涛笺上落笔如云烟,一首《木兰花令人生若只如初见》行云流水的呈现出来。
陆峰望着薛涛笺上的这首《木兰花令》不禁大赞道:“好词,好字。大哥这词,旖旎唯美又格调极高,当真是妙不可言。大哥这字,飘逸空灵又风华自足,似自成一派,当真了得。小弟佩服,佩服之至。”
纪浩笑道:“你小子眼光不错啊,原来你小子还懂得诗词和行书。”
纪浩总是在这画河岸边碰到陆峰,真得以为这小子就是一个不学无术,整天流连风月的家伙。听他能说出自己的字体,似乎自成一派,不由的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纪浩后世时打小被爷爷逼着练习书法,他尤喜临摹董其昌的字体,也算颇有小成。
董其昌的人品不咋样,但其书法独辟蹊径,综合了晋、唐、宋、元各家的书风,自成一体,造诣确实极其了得。
看来字如其人,有时也不是那么准确。
董其昌的行书笔画圆劲秀逸,平淡古朴,笔锋苍劲,始终用正锋,布局也是疏朗匀称,大气端方。而此时董其昌好像尚未出生,陆峰自然不曾见过其书法,是以说纪浩的行书似乎自称一派,算是很有眼光了。
陆峰听了纪浩的话,不禁有些郁闷的道:“小弟好歹县试、府试、院试三场小考也是实打实的趟过来,才得了这秀才功名的,这诗词和行书怎么也懂一些的。”
纪浩喊过一个小伙计,让他把这首《木兰花令》送去月巧姑娘的香闺。
那伙计去了没多久,就听到雅间的珠帘轻响,一个佳人掀帘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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