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阳光透过窗纸撒进来,南溪亭睡到申时才微眯着眼打了个哈欠悠悠醒来。
春笋在屏风外候着,见里面传来动静,端着热水进了来。
南溪亭起身坐在铜镜前时仍然有些惺忪,但见春笋紧蹙的眉头在发顶处印入眼帘,她红唇轻启,“你怎么了?”
说着,扭头看向正抬手给她净脸的春笋,“一脸心不在焉,是发生了什么事。”
春笋见南溪亭发现了她的异样,不敢欺瞒,神色忧愁难过,“回小姐,徐嬷嬷说照顾奴婢长大的六婆婆这两日感染了风寒,迷迷糊糊的就连睡梦中都叫着奴婢的名字……”
南溪亭伸手捏过她手中的帕子,开始自己擦脸,“许你两日假,回去瞧瞧吧。”
想起春笋说的高热不止,她拧了眉头又道,“你去我药袋里翻一翻,拿青绿瓷瓶回去,里头装的是专治风寒的,若是迟迟不见好,便早晚吃上一粒,保管药到病除。”
春笋感动得忍不住红了眼眶,张了张口,压下喉头哽意,“多谢小姐,只是今日小姐还要去藤元阁,奴婢不会让小姐独自一人涉险。”
南溪亭浑不在意道,“没事,今日的架打不起来的,现在天王老子来了也伤不了我。”
“你放心回去吧,方才说六婆婆亲自照顾你长大,想必情分深厚,如今生病念叨你,自该回去看望一番。”
春笋犹豫了许久,见南溪亭再三保证,这才彻底放心,收拾收拾回了将军府。
南溪亭随意挑了件淡黄香云纱裙穿上,又将空空如也的药袋挂在腰间,等到日头差不多了才出府坐上马车径直往藤元阁去。
路过昕悦楼的时候,外头车夫诧异声传来,“小姐,这门口的牌子……”
南溪亭这才撩起马车窗牖处的帘子。
门口立着的牌子十分醒目,但凡进昕悦楼的人都会扫上两眼,表情古怪。
南溪亭脸上一黑。
这牌子立着简直是太丢人了!
来昕悦楼的大多是达官显贵,没有几个不认识她的。一把放下帘子,朝着车夫冷声开口道,“去街尾那头买上一盒甜糕在去藤元阁。”
“是,大小姐。”
等到南溪亭提着甜糕到达藤元阁的时候,傅景轩早已等在了雅间。
厢房内,傅景轩身后跟了五个护卫,四个丫鬟。
身后九人神情肃杀,随时准备打群架。
“南溪亭,你一个人来的?”
傅景轩坐在软椅上诧异无比,还不相信地站起来掠过南溪亭看向她身后,“不是说打群架?你的小弟呢?”
他还考虑上次沈延舟的警告,特意选了个四个宫娥跟着。
毕竟,女人,他不好动手……
南溪亭走到茶桌旁,将手中甜糕放置于桌前,才旋身看向傅景轩,“没有小弟,我一个人就能打你们十个。”
傅景轩见她大言不惭,险些气笑,“就你?”
“可别搞笑了。”
“你信不信我带的一个普通宫婢都能一根手指头撂倒你。”
南溪亭眉梢微挑,“是吗?那开始吧。”
傅景轩翻了个白眼,转身一屁股坐在茶桌前的软垫上,“我可不会以多欺少。”
“你若是现在跪下跟本殿下认个错,我就考虑放你一马。”
南溪亭见傅景轩浑不在意地拿着茶杯喝起茶来,眼皮往上一掀,“天还没黑,你就开始做梦了。”顿了顿,她又学着傅景轩的口吻道,“强不凌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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