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亭抱着一箩筐的草药出来时,院子里寂静一片。
她身形娇小,那箩筐置于身前,冒出来的草药叶子将她整个脑袋都挡住,她只能偏着头看路。
“来人,搭把手。”
南溪亭轻声唤着丫鬟。
话音刚落,她便只觉得手上重量一轻,有人接过了箩筐,南溪亭看着沈延舟将箩筐毫不费力地抱挎在手臂下,顿时脸色一黑,“我叫的是丫鬟,不是你!”说着她就要上前将箩筐抢回来,岂料沈延舟却是侧身一躲,声音带着一丝哑,“我让那几个丫鬟回下人房睡觉去了。”
南溪亭双手扑了个空,不由越发恼了,“那些个没有眼力见的,谁的命令都听,明天就把她们炒了。”
说完,她冷着脸,道,“既然沈将军爱抢活干,那你自个儿洗草药去,待会我让春笋出来拿。”
南溪亭也没打算再去抢箩筐,反正她抢不过,抢了也是白抢。
还不如回去施针把若离体内打出来的淤血化干净。
这般想着,她转身便想回里屋去。
只是还没跨进去,腰间便多了一抹温热,扯着她远离了房门。
那不容抗拒的力道,让南溪亭脸色一黑。
“沈延舟,你要不要点脸?”
“放开我。”
沈延舟勾着嘴角,无视她的怒骂,掌心握着她的腰肢,毫不费力地让她与自己视线齐平,南溪亭双脚悬空,压根踩不到地面。
“我们谈谈。”
沈延舟因吹了一阵风,身上凉意彻骨。
南溪亭穿着的香云纱本就轻薄,那凉意透过衣裳钻入肌肤,让得她眉头一皱,沈延舟双眸如温热的泉石,似是要透过她的双眼击溃心脏处的防线。
南溪亭移开与他相对的视线,压住心中掀起的两分波澜,闷声道,“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沈延舟见她偏开了头,显然还在生气,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知道我为何阻挠你杀了枭擎吗?”
“我不想知道。”
生气的女孩儿像是炸了毛的猫,将利爪伸出来不许人靠近,俨然是半个字都听不进去。沈延舟却也没放弃沟通,罔顾南溪亭的奋力挣扎,一手抱着箩筐,一手抱着她沿着小径往水井走。
他边走边说,十分耐心。
“枭擎是南知行刚入官场时便培养在身边的暗卫首领,南知行很多事情也都是交给枭擎去办,视其为心腹,十分依赖。”
“泥人尚有三分血性,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方才南知行一而再再而三,又是威胁又是服软劝说,明显枭擎很得他看重,若是杀了他惹南知行狗急跳墙,你是讨不到好处的。”
南溪亭微微一顿,紧紧抿着唇没说话。
沈延舟很快走到水井边,将南溪亭放下,见她没在想着走,唇边笑意越发的浓郁,“面对敌人,我们不能一味鲁莽行事,如今南知行尚且在乎着面子,不会将事情做绝。”
“可枭擎一死,他多年心腹毁于一旦,必定会觉得你早已不受掌控,南知行不会放任你继续威胁他。行事也不会再有丝毫顾忌,哪怕是丢了面子里子,百般手段用尽,也会对你下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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