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我有了自己的记忆,清晰的记得,我三岁的时候,在某一天的上午,妈妈在切猪食,那把锋利的菜刀是妈妈刚磨过的,很快妈妈切完了,起身就去厨房做饭了,小小的我看到还有几匹菜叶子还没切,我懵懂的拿起刀,想要帮妈妈完成,妈妈在厨房喊道,小心点哦,不要切到手,给我拿过来吧,我骄傲的说,妈妈,等一下,很快就好了,我切完就给你拿来,话音刚落,我大叫了一声妈妈,妈妈顿时觉得不对劲,赶紧过来一看,我的左手食指第一节只剩下一层皮掉在那里,是的,三岁的我切段了自己食指第一节,关键是我没有哭,估计已经痛麻木了吧,我看到妈妈慌张的表情,想找纸巾给我包起来,可是左顾右盼也没找到,于是赶紧从兜里掏出两毛钱给我包好,我知道自己闯祸了,也不说话,妈妈赶紧叫两个婶娘,一起背我去就近的卫生院,那时候还没有马路,都是泥路,交通非常不便利,卫生院很远,妈妈和婶娘换着背我,一路着急往卫生院赶,但了卫生院,医生赶紧给我看,但是随即又摇摇头说,手指切的太狠,而且已经变色,被切掉的一节已经没有神经存活,不能接好,只能包扎起来,让伤口愈合,妈妈抱着我,很失望又很自责,我看到妈妈那落寞的眼神,不敢言语,直到长大后才明白,妈妈当时该多心痛,多难过,多后悔没把刀拿走。回家的路上,婶娘背着我,我还在背篓里跟没事人一样,也不哭也不闹,我趴在婶娘背上,回头看妈妈走在最后面,默默看到妈妈流眼泪,很是伤心,或许真的是母女连心,看到妈妈哭,我顿时哇哇大哭起来,吵着要妈妈背,妈妈抱,那是第一次见妈妈哭,是那么的无助和伤心。后来总会听妈妈遗憾和惋惜的说,那节手指连同那两毛钱,被妈妈不舍的扔在了卫生院的茅坑里,很难想象,丢掉手指的那一刻妈妈是怎样的心情。如果那时候知道直接去县城大医院能接好,就会马上去了,也不至于让你少一节手指,想着我是一个女孩,手指少一节会给我带来多大的伤害,自尊心会收到多大的打击。谈及至此,妈妈总会泪目。我总会安慰妈妈说,县城有三四个卫生院那么远,那时候交通又不方便,等到了医院结果也是一样,况且我现在的生活,工作,也没有因为少喝一节手指而不好,我也从没有因为这个而自卑,妈妈不用自责的,只有我这样的安慰,妈妈才会漏出释怀的笑容,我深深感知到,原来妈妈也会有遗憾和愧疚。从那以后,直到读大学妈妈才让我碰菜刀,在那之前,就连教我炒菜都是把菜切好了给我,如果要斩鸡斩鸭,就算在忙要去上班,也会抽空给我切好,再让我炒,怕我再次受伤,妈妈自己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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