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那些大夫给的,你赶紧用。”
李闯看着这药似乎恍了一下神,然后抬起他懒懒的眼皮,忽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祁允薇不解。
李闯张开嘴,似要说话却又不知如何说起,最后索性不说了。
“没什么。”他接过药瓶,很是蹇涩地道了声,“谢谢。”
“谢谢”这个词汇,竟然能从他嘴里说出来,真是新奇,他自己抽嘴笑了下,但因为许久没笑,那笑变得有些畸形。
“很痛吗?”祁允薇又是一问。
李闯摇了摇头,很轻,带着股谨慎,“不痛。”
这一晚牢里很不平静,几乎人人都在传谁谁就能出去了,谁谁是谁的人,祁允薇隔得太远听不清内容,只有嗡嗡的闹声。
“李闯,你睡着了吗?”她问。
李闯隔了很久才答了声,“没。”
但祁允薇已经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不一会儿,牢房最靠里的墙动了,声音很小,这几天都没人发现,更别说闹哄哄的今晚了。
晏翎鹤从里面走出来,李闯抬起眼皮,只看了一眼,“来了。”
“嗯。”晏翎鹤轻声答道。
李闯并不知他的身份,到现在还以为是外面哪个有权有势的大人。
晏翎鹤站在牢门前,跟往常一样静静地看。
身后的烛火一暗,很快重新亮起来。“既然那么担心,为何不把她弄出去。”李闯忽然出声。
晏翎鹤转身看他,他的影子落在李闯身上,李闯眉头皱了皱,却没有让他让开。
野兽的直觉总是很准,再狠的狼也会朝头狼低头。
烛火摇曳,晏翎鹤正正地转过身来,他俯视地看,有种冷凌凌的审视,李闯全然没了往常的懒散,他浑身绷紧。
“明日这里会有一场动乱,你,护她周全。”少顷,晏翎鹤平静地说。
李闯坐起身,他由下往上地打量晏翎鹤,最后被他那双深渊般的眸子吸引,但他没有任何外露,直问:“答应你,有什么好处?”
晏翎鹤眉梢微挑,他果然没有看错人。
他上前一步,蹲下,“你不想出去吗?”
声音冷而沉,有种不得不令人臣服的魔力。
李闯冷漠的眼骤然收紧,烛灯微弱的光终于在他死潭一般的眼中聚现。
晏翎鹤唇角一扬,站起身,又看了眼祁允薇,她又流哈喇子了。
“能问问你的身份吗?”要离开时,李闯忽然问。
他被关的太久太久了,之前一直在诏狱,不久前才被转到了东厂。
晏翎鹤很早就注意到了他,他需要一个对祁允薇忠心的奴,这个人话得少,人得狠。
“是能让你出去的身份。”晏翎鹤淡淡地回道,说完人就走进了密道。
李闯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看熟睡的祁允薇,她是他见过最安逸的牢犯,进牢的待遇比他在外面还要好上几分。
他突然想起她说因为顶撞督主才被关进来,噌的一下,李闯直直站起身来。随后对着晏翎鹤离去的方向躬身行了一礼。
次日,是个雷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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