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锦微情绪已然失控,她抱住晏翎鹤大哭,“我这瘸腿再也跳不了舞了……”
她一边哭一边捶,她对自己身残的痛恨,让晏翎鹤愧疚不已。
晏翎鹤急于把薛锦微稳住,根本没注意到祁允薇被烫,他只看到她无动于衷地站在那儿走神。
他抱着晕过去的薛锦微,路过祁允薇身边时脸一冷,“你在发什么愣,在想那根烂黄瓜吗。”
“我……”祁允薇捏着烫伤的手哑然。
晏翎鹤把薛锦微抱上了马车,直奔就近医馆。
祁允薇忍着手上的伤,跟在后头。
“快,来人。”
祁允薇很少看到晏翎鹤露出这样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她心中居然冒出一个十分邪恶的念头:
只要薛锦微还在,晏翎鹤就永远不会把她当替身,就更不可能报仇了。
但倘若她俩互换了呢,反正长得那么像。
这个念头把祁允薇自己都吓了一跳,她急忙甩了甩头,回归正道。
从屋里出来的紫秋看见她没事干,便支使她去打盆热水来。
屋内,薛锦微情绪稳定下来,她看着一脸忧心的晏翎鹤,心里很是满足和心安。
“阿晏,你能不能辞掉那个婢女?”薛锦微语气颇虚,让人听了不像是在认真问。
晏翎鹤闻言,语调沉沉,“不能。”
“为什么?”薛锦微苍白的脸上泛起急色,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有些狰狞。
晏翎鹤垂眸,半响,回道:“不为什么。”薛锦微眸光暗了暗,“是因为她长得跟我很像吗?”
晏翎鹤没有说话,薛锦微提一口气,说出了她曾经一直不愿说的话。
“你知道的,我并不在意你是否残缺,父亲也是,可是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要照顾我一辈子吗?”
这是一番极其沉重的话,沉沉地压在晏翎鹤身上,让他半响喘不过气。
从前他在边关活得绝望,后被掌印大监瑢治公公带走,他似乎永远都置身于冷血残酷的深渊之中,薛家的恩情他铭记于心必定会用此生来还。
而薛锦微这话的意思,是要他娶她。
“锦微,我是一个身残之人,你……”
“所以,这次你又是因为什么不叫我‘微微’了呢?”薛锦微打断了他。
之前她还可以骗自己,但当这个叫祁允薇的婢女出现,她就知道那年他醉酒后喊出的“薇薇”不是她。
这些年,他几乎每个月都去看她,每次都要在她的提醒之下才记得改口。
“我……”晏翎鹤说不出话,他已经决定不推开祁允薇,便不会叫他人“薇薇”。
这时屋外传来祁允薇的声音,“沈大人,你来办差吗?”
祁允薇刚打好水端来,就遇见一身官袍的沈肆。
“我来给谢秉丞抓点药过去。”沈肆这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他把药方递给柜台,转头看见祁允薇手上的伤。
祁允薇正疑惑沈、谢两人的关系变化,还没问出声,沈肆便让柜台拿了一支烫伤膏来。
“给你放这儿了。”
祁允薇看着药膏正要道谢,晏翎鹤从里屋出来接过她手上的热水,让紫秋端进去。“何时弄伤的?”他靠近低声问。
祁允薇往旁站,“就将才,奴婢多谢督主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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