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
谢秉丞满是欲火的瞳孔,在听到声响的一瞬间重新聚焦。
他头皮一阵刺痛,手颤眼翻,然后忽然镇定下来,风流尽显的脸即刻转作一脸正派,看上去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榻上的女人还沉浸在方才的欢愉中,她妖娆着勾住谢秉丞的脖子,袒胸露乳往上凑,却被一把推开。
“今日之事,不准说出去。”
谢秉丞脸色难看,似乎很生气,起身拾起丢在地上的衣衫,一看,艳俗,艳俗至极!
他气得直发抖。
该死的罗江,竟然敢趁他睡觉的时候霸占身体。
「我绝绕不了他!」
「邓洵,上次给你喝酒,不是让你帮我看住他吗?!」
谢秉丞一边穿衣,一边在脑内怒吼,然而没有人回答他。
等他穿好衣裳,脑里才出现一个少年的声音,「先离开这里吧,你,应该被人盯上了。」
语气懒洋洋的,却带着一种睿智的冷静。
「盯上?被谁?」
无人再答。
谢秉丞三五两下穿上那身没眼看的紫荆红水纹散花锦长袍,趁着四周没人狼狈离去。
看着他出屋,安荣有些急了,“主子,祁姑娘还是没动,要不要先去把姓谢的截下来?”
“主子?人呢……”安荣说完转头,晏翎鹤已经不在了。屋外竹林内。
祁允薇浑身都因着方才听见的声、看见的人,不停打颤,体内的怒气快要将她生吞吃掉。
谢秉丞他怎么能,怎么可以!!
她为上一世的自己感到不值,仿佛她为人的所有自尊都被谢秉丞重重摔碎。
毫不客气的,冷漠的,让她无法原谅那般被人愚弄的自己。
这已无关情爱,而是她待人处事的心气,是她把真心交付却被无情背叛的耻辱。
祁允薇感觉自己喘不过气,往后踉跄了几步,却撞到一腔结实的胸膛。
凛冽的水沉香吸入鼻,竟令她冷静了些。
“为何不冲进去,刀了这奸夫淫妇?”晏翎鹤磨着后槽牙,脸色沉且戾。
这句话竟让祁允薇有那么一丝松快,她两眼发狠,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我若真杀了,督主会护我周全吗?”
“会。”她话音还未落在,晏翎鹤便出了声。
他神色认真,幽潭一般的墨瞳让人不敢质疑。
祁允薇抬眼看他,他转过脸,与她对视,然后问出了他既期待又害怕的问题。
“你会离开他吗?”
声音轻且柔,却在发颤,仿佛一呼一吸之间便会放出骇人的怒。
祁允薇明澈的眼收紧,她别开了头,看向地面。
只这一个避而不答的动作,便瞬间让晏翎鹤气血上涌。“你难道还要原谅他?!”
他几乎怒吼,很大声,把林间的鸟雀喝走一片。
祁允薇却比他更愤,比他更难受。
但是,她要报仇才能血恨。
她才刚刚与沈肆谈好,若就此与谢秉丞断开便全功尽弃。
祁允薇紧抿双唇,死咬牙关,指甲嵌进肉里,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才挤出话来。
“嗯,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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