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允薇抬起头,沉默地看着他,似要看穿他灵魂的底色。
深沉的眼神令谢秉丞有些错愕,正想看个明白,她又转头看向了地面。
“薇儿,你一定要好好跳完这舞,不然沈大人不会放过我的。”谢秉丞提醒道。
祁允薇掐着手心,没有说话。
谢秉丞担心光有威胁不够,于是又补上一句:“等沈大人放了我,我立马就去你家提亲。”
提亲?
祁允薇内心作呕。
曾经的恶语历历在目:娶你?我堂堂内阁首辅,你一个被太监玩儿坏、玩儿剩了的女人,配吗。
祁允薇低头看着地面锋利的碎瓷,真想抓起一把划烂他这令人作呕的嘴脸。
她抬头,“你真的会去吗?不会是骗我的吧。”
谢秉丞忽感诧异,今日的祁允薇有些反常,以往她对他都是深信不疑的。
“会,我这么爱你,又怎会骗你。”
“那你起誓,不提亲就前程尽毁,权财两空。”祁允薇一脸期待。
“我……”谢秉丞说不出口,他看了眼珠帘后的主厅,丢下一句,“你若硬要这般想,我也没办法。”
说完摆出一副冷淡不理的姿态。
她肯定会巴巴求他,然后乖乖跳舞,他想。
只是,直到他落座,祁允薇都没个具体的回应。
两人这番心思各异的对话,在他人眼中是轻言低语的交流,在晏翎鹤眼中却是何等的浓情蜜意。他眼底泛起红红怒意,原本的犹豫不忍瞬间被妒火绞烧的一干二净。
“谢侍郎,请。”晏翎鹤坐上主位,冷眼相看,“今日便一同欣赏这别具一格的云轻舞。”
我倒要看看,你祁允薇为了他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琴声刚响,祁允薇赤脚上前,“督主,我若能跳完这舞,您可要说话算话。”
晏翎鹤轻“嗯”一声,视线落在她那双白嫩的玉足上,抬眼看看周围人,特别是谢秉丞。
“你就打算穿这身作舞?”他语中挑刺地说。
舞云轻一般穿云白软纱裙,一舞祥云随风荡,再舞身似云中游,无白衣无轻云。
晏翎鹤还真是爱他的白月光啊,这云轻舞他那白月光跳过,便不准旁人失了舞韵。
祁允薇边想边跟着去了旁厅。
“沈大人带话,”赖公公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要想救家里人,你只有这一条活路。”
祁允薇眼中燃起仇恨的火,这是在告诉她家里人是生是死全看她如何做。
换好衣裳后,刚被选上的随行女婢给她们拿来了鞋。
“穿上吧,这是督主吩咐的。”女婢把鞋放在地上,脸上划过一丝狠毒。
她往祁允薇鞋里丢了好些碎瓷片。
谁叫她跟自家小姐长得那么像,还想挤她的位置做随行女婢,门儿都没有!
女婢离开后,祁允薇看着这双又厚又硬的鞋,半响没敢动。
晏翎鹤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看她踩在扎脚的瓷片上痛不欲生地跳舞,才是他的癖好,现在让人拿来这么厚的鞋,等等——祁允薇伸手探进去,棱角尖尖的硬瓷当即便把手指扎出了血。
果然。
晏翎鹤还是那个晏翎鹤,还是那么恶趣味。
死变态。
“啊嚏~”
堂厅里的晏翎鹤浅浅打了个喷嚏,随即看向从旁厅回来的手下。
“主子放心,都办好了。”手下低声回禀。
“嗯。”
晏翎鹤看着地上的碎瓷片,心中涌起一阵难以平息的烦躁,他挥手又让手下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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