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轮到祁允薇冷笑,她情难自控地从屏风里走出来,直视榻上之人,“您昨晚叫了一整晚的‘微微’,锦微姑娘也陪了您一宿,现在醒来看不见她人自是不高兴,旁人无论说什么都要惹您不快的。”
她一股脑把方才还没进门就憋的气,给发泄出来。
晏翎鹤转头看她,“昨晚你来看过我?”
祁允薇两眼一翻差点背过气去,她不答反道:“督主,奴婢不想另言他事,我只是来跟您要勇威侯府的请帖。”
晏翎鹤挤了挤眼,“本督不给!”
“晏……”祁允薇气急,差点脱口而出他的名字,她深提一口气,冷静冷静再冷静。
“你不是不相信我恨谢秉丞吗,这次若让我去赴宴,我会向你证明我恨透了他,巴不得他失名掉利,娶高门贵女,做他的春秋大梦。”
她说得真切,露骨的愤从眼底蔓出,抬眼时,已经变成了坚定,“督主,这勇威侯府您让我去吗?”
晏翎鹤看着眼前的祁允薇,心头的怒慢慢消散,半响他问:“昨晚你是不是看过本督?”
寒星一般的双眸直勾勾地看她,带着倔强和一丝若隐若现的祈求。
祁允薇眉心一动,她望着他,点了点头。
“那你不进来看我,你可知……”他没说下去。
“因为有人在。”祁允薇低声道,两道油灯残影落在她的脸上,衬得她的神色晦暗不明。
“薛锦微?”
“嗯。”
晏翎鹤略略不解,“为何她在你就不进来?”
祁允薇眉心蹙起,看着他,张开了嘴却又合上,最后紧抿双唇,低头不语。
“过来,薇薇。”他第一次当面这么叫她。他想告诉她,他昨晚满脑子都是她。
然而,祁允薇却面色一紧,那块空空的地方忽然剧烈的疼痛起来。
晏翎鹤见她不肯动,便要下床拉她,没想在他手就要碰到祁允薇之时,她突然愤愤地打开他。
“我说过,不要叫我‘微微’!”她语气很凶,带着汹涌的不甘和委屈。
但有些话不说出来,不说透,别人是理解不了的。
晏翎鹤眉头皱起,被她打过的手还有泛红,“祁允薇,本督已经够纵容你了,不要得寸进尺!”
他任她顶撞,任她当踏板,甚至任她利用,只要她想,他便给。
但为何,她就连一句关心他的话都不能给。
怒从心起,晏翎鹤猛地站起身,使劲拽住她直往怀里拉,祁允薇挣扎着想跑,被他从后背紧紧抱住。
“你对沈肆尚有恻隐之心,又对赵幕左右照看,连安荣、尹拓,都能笑颜谈之,为何偏就不能对本督好一点。”
他说话时的热气喷到祁允薇的颈窝里,烫得她浑身打颤。
她的耳后就在他的唇边,若即若离,前世种种不堪的回忆涌入脑海,她怕极了。
她的脑子一团乱,像一只落入虎口的小兔,更像一头溺入水中的困兽,仿佛对方稍稍一碰,就会抽她骨,喝她的血。
来自身体的惧意,令她整个人奋死反抗。
“在想什么?”黑夜中,晏翎鹤忽然问。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
从东厂回来,他发现祁允薇对他的态度似乎变了许多,像是终于明白他在意她了一般。他好想她再拉着他衣袖,让他不要走,让他留下来陪她。
“我在想……”祁允薇差点把自己心里话说出来,她赶紧摇头,“没想什么。”
跳动的烛火把两人之间的沉默打破。
外面什么情况她也完全不知道,中途方梨倒是来看过一次她,带来的消息是晏翎鹤最近很忙,几乎每日清晨天还不亮就出去了,要到晚上天黑,深夜了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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