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盎,是,是,是——矮,矮,矮——脚唬,先,先,先——打了那,大,大,大——洋马,一,一,一——棒子,那,那,那——大洋马,才,才,才——跑的。”三结巴提醒猍歹嚎,“盎,该,该,该——先,先,先——找,侯,侯,侯——明理,算,算,算——账去。”
“哼!盎,找侯明理?那个穷棒子骨?他能拿出一块大洋吗?”猍歹嚎轻蔑地说,“砸碎他的骨头,也没一块大洋吧!”。
猍歹嚎说着,下地,披上件衣服出门,径直向从家大院走来。
三结巴在后面,紧紧地跟着。
侯张氏慌慌张张地来到从家大院。
“小嫂子,小嫂子!乌拉沁呢?乌拉沁呢?”侯张氏进门就喊。
“唵?咋啦?”包逸仙在炕边上坐着做针线活,听见喊声,站起来迎着侯张氏问,“盎,没在大门前玩吗?”
“盎,听往们家侯文虎说,他骑着猍歹嚎的大洋马出营子了,向东面跑去了!”侯张氏说,“那猍歹嚎的大洋马可不是省油的灯啊,骑不得呀,它咬人呀!你没听说吗?邓家湾的闫凤奎的手指头,都被它嚼着吃了吗?”
“呃,这,我倒是听说过这匹马。”包逸仙听了显得很镇静,“往们家乌拉沁呀,从小就在马背上混,他知道咋和牲口打交道,应该没事的。”
“从四皇上!从四皇上!”突然,有人敲大门。
“盎,来啦!来啦!”包逸仙和侯张氏出了屋,来到大门前,把大门打开。
大门前站着猍歹嚎和三结巴。
“盎?!龚甲长呀,有啥大事呀?天塌下来了吗?这里有个大肚子呢,可不能跟打雷似的,那么大的声儿,惊了胎气,你这个甲长呀,可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侯张氏见是猍歹嚎,就故意搀着包逸仙说。
“盎,我嘛,不和你们女人一般见识。我找从先生。从先生在吗?”猍歹嚎看了看包逸仙的肚子,皱一下眉头说。
本来他是想用乌拉沁把马骑走这件事,来讹一下从四皇上的。
没想到先被这包逸仙的大肚子给挡驾了。
女人怀孕,如果招惹上,被讹一下,也是够喝一壶的了(很难处理的麻烦事)。
猍歹嚎深通讹人之道,就不得不防,别吃不到羊肉还惹了一身骚,讹不到从四皇上,反被倒打一耙。气势一下子就比刚来时落下来不少。
这时,从四皇上从小药房里出来,边走边说:“盎,龚甲长,今个儿,又有啥案子呀?”
“盎,从先生,今个儿不是公事,是私事!私事!”猍歹嚎说。
“盎,往,往,往——们家的,大,大,大——洋马!被,被,被——你的,带,带,带——犊子,儿子,骑,骑,骑——跑了!往,往,往——们,来,来,来——要马——的!”三结巴说。
“唵?嘴巴干净点呀!咋就一张口就带犊子带犊子(改嫁后和前夫生的孩子一起带过来)的?带犊子好听呀?”侯张氏抓住三结巴的话,想把话题岔开,“盎,有这么说话的吗?这不是故意让人家刚结婚的两口子生分吗?”
猍歹嚎一听,赶紧把三结巴扯一边:“一边待着去!”
“盎,我这小舅子,不开面儿,是个粗人!”猍歹嚎对俩女人说,“呃,往们男人间的事儿,你们女人家,就不要掺和了吧?”
从四皇上来到包逸仙和侯张氏前面,说:“龚甲长啊,有事儿呢,你就冲我来。你家那马,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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