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一致的要求下,她讲了她美术启蒙老师的经历。
她的美术启蒙老师上大学的时候是个闲不住的青年,每到假期便会走访名山大川写生采风,那个年代新疆交通还很落后,一年的暑假里,这个老师坐了几天几夜的火车从四川来到新疆,又坐了三天三夜的汽车到达了喀什。
一到喀什,老师便被喀什独特的建筑、色彩和人们的笑容所吸引,本来打算停留两天便离开,谁知一周后他仍然在喀什的大街小巷里徘徊。
一个最担心的事发生了,在喀什的老师没钱了,于是他拍电报给家人请家人汇款给他。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他搭上了一辆去塔什库尔干的货车。
路况太差,货车也一路坏过去,因此走走停停一天一夜后上到了帕米尔高原。货车终于经不住恶劣的路况,彻底的抛锚了。
老师其实很开心,他并没有意识到在帕米尔的旷野之上这可能是个巨大的危险。反而镇定的开始写生画画,远远的,看到一个骑马的牧民策马扬鞭的过来了,由于老师不懂塔吉克语,所以他并不知道他们聊了些什么。
骑马的人走了,司机才连比带画的说那个朋友去找人来救他们。没多一会儿,草原上来了几十匹马,打算把货车拖走,想了很多办法,最终用马拉人推的方法把汽车拉到了一公里外的一个村庄。
之后就是老师的人生巅峰,司机骑着马去找修车的零配件去了,老师则好吃好喝的被热情招待,帕米尔塔吉克。
“我们老师说的话我到现在还记得,所以我觉得我和塔什库尔干有缘。我们老师说他们住的房子叫蓝盖里,样子有很多种,基本上是厚厚的土坯房,有小的方形天窗,屋顶用木头和芦苇覆盖铺着厚厚的泥。他们会过一种叫肖贡巴哈尓节的节日,类似我们的春节。”小米说。
“是不是引水节?上次我和华雯在麦盖提听说塔吉克会再春天过引水节。”我问道。
“可能吧,这个要去问问了。你别打断我,我老师说他身上就只有两根烟了,结果人家还不要,说要抽就抽国家的烟,当时新疆有一种红雪莲,他们说这是国家的烟。我的老师感动极了,一再说等自己有钱了就给他们把钱寄过来,作为吃住的费用,被老乡们给拒绝了。”小米说道。
我估计因为语言不通,可能小米的老师当时没办法和老乡们做交流。
“后来,我的老师身上没有一分钱在塔县转悠了一个星期,饿了有不认识的老乡请他吃饭,困了有热情的塔吉克族安排他住。所以,我的老师对塔什库尔干充满了感激和热爱,他回去后画了一系列的画来反应帕米尔高原的景色和人们。我记得最清楚的是他有一副塔吉克少女的画像,少女的眼睛特别的纯净和明亮,所以这也是影响我到喀什上大学的一个原因。”小米说。
车子一直沿着盖孜河在前行,风光变得绝美起来,这种风景不是山清水秀的那种,而是壮阔和苍凉的昆仑之美。过了奥依塔克的岔路口,车在群山中开始前行,路有点窄,路况却不错。
走到其克里克二桥的时候,玛依莎停了车,姑娘们开始拍照,小米拿出了速写本迅速描绘着风景,玛依莎却把自行车给卸了下来。
“你带自行车是为了骑行?”我有点恍然大悟,我开始以为是玛依莎打算把自行车带到塔县骑行。
“这段路我想了好久了,因为是上山下山,没有勇气骑全程。所以我才叫上李哥开车,我骑行,不过你们不用照顾我,每到一个可以停车的地方等等我就可以了。”玛依莎说道。
我看了一下海拔,此刻海拔是两千多米,不过路一直算是上坡路,玛依莎先出发走了十几分钟后我才开着车出发了,但很快我们就超过了玛依莎。
小五菱已经有点吃力了,我能感觉到发动机的轰鸣声比平地要大,转速高车速却提不起来。玛依莎的骑行速度不慢,我们在克勒克大桥等了她一会,远远就看见她头盔的亮眼的蓝色出现在远处。
她赶上来后收了自行车,回到了车里。
“保持体力,等到前面再骑,我现在适应一下。”玛依莎说道。
很快就过了盖孜检查站,已经看不到盖孜河了,远处的公格尔九别峰格外的亮眼。我们算是真的在群山怀抱中前行了,这个时候小五菱明显开始轻松了起来,但是车子却越跑越快。遇到了长下坡路。
由于全程限速六十,我第一次开始使用刹车来到也不担心行车安全。
正当我为雄伟的公格尔九别峰感叹的时候,我看到眼前出现了一座白色的山,山前是碧蓝的一片湖水,白沙湖到了。
湖边游客很多,很冷,我不得不穿上了我的冲锋衣,三个姑娘都穿上了外套,却没有一个穿着户外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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