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不能确定是我太想找到华雯出现的错觉,还是真的看见了北京牌照,但我一下来了精神,迅速丢掉了烟头上车往前开去。
这个时候,我第一次开始咒骂起这个限速了,也骂自己刚才就不应该下高速去买什么充电线,更不应该一直走省道。
我焦急万分却也不敢有违章,这一点我还是清醒的。磨磨唧唧走了一段路,到了一个叫依迪提玛的地方才重新开上了高速,这时候已经是过去了半个多小时,如果刚才那车是华雯的,她应该早就跑远了,起码六七十公里以外了。
我有点沮丧,好的消息是手机因为充了少量电,自动开机了。随着叮咚的声音,我看到好几个微信进来了,不停的跳在屏幕上,最新的一条是华雯发的。
“试登西楼望,一望头欲白。”
看到这么两句诗停在屏幕的横幅上,我的焦虑稍许有点平复下来,这时华雯还知道发两句诗,足以见得她恢复正常了。
这几句诗是我前几天才给华雯讲过的,是唐代岑参的诗,当时我们在库尔勒边上的铁门关景区游览,那里有唯一能确认是古丝路故道的一条路。
那条小路窄窄的,依山而开,水泥路面,到头是被铁栅栏围挡着,铁栅栏内的丝路古道是坑坑洼洼的碎石子路。
在某个地方树立着丝路故道的石碑供人拍照,还有一下石刻,刻了一些从古至今文人墨客描写铁门关的诗词。
这些诗词其中就有这两句诗句,我开玩笑的给华雯说,南北疆其实没有明显的界限划分,按天山划的话,库尔勒是南疆。但似乎南疆代表的就是贫穷和落后,因此库尔勒的人非常不愿意把自己归结到南疆,所以他们在铁门关景区的一条小路上画了一条线,人为的制造了一个南北疆的分界线。
当时看那些诗句的时候,华雯说就这两句写的好,很有悲壮的气势。我给解释说,古时候走丝路南道的人,翻天山是很艰辛的,他们翻过了山,站在铁门关这里远眺西边,发现他们接下来要走的路是戈壁和沙漠,比天山更加的危险和没有依仗,所以才会有一望头欲白的说法。
我记得华雯当时说她本来理解的没那么深,但听了我的解释一下就觉得这诗写的好了。
高速上我也不敢使用手机,我搞不清楚库尔勒还有多远,反正先往前开吧,看到指示牌就知道了。
高速是可以直奔铁门关景区的,在库尔勒附近还有个铁门关市,我和华雯去过铁门关景区也去过铁门关市,但从诗句来说,华雯应该是告诉我她去了库尔勒边上的铁门关景区。
小五菱吭哧吭哧的用了一个多小时才到铁门关景区,停好车我就在停车场跑着找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华雯的车,我的心情一下又跌入了谷底。
我这才仔细的看了手机,华雯这信息还有后半段:“我已经冷静下来了,你小心开车,三小时后诗句中的西楼见。”
我算了一下时间,从她发信息道现在差不多了,但是华雯指的是这里吗,会不会在铁门关还有个西楼?为啥她的车不在这里呢?
算了,我还是别自作聪明了,我赶紧去找所谓的西楼吧。这里有两个楼,一个是叫将军楼,算是在景区门口的一个复古建筑,据说是在原址上修的。还有一个楼叫关楼,景区入口是将军楼这里,我现在必须要跑去关楼这里,两个地方有点距离,有区间车。
因为轻车熟路,我在稀稀拉拉的几个闲庭信步游客好奇的目光下,跑步前进,当我气喘吁吁的跑到关楼的时候,也没看见华雯的影子。
我前前后后的四下找了找,确定华雯不在这里。我拿出手机计算时间和再次看华雯的话,确定我自己没有算错时间。那个时候大概是我在路边看到火车和汽车齐头并进的时候,这么说华雯可能看到我了。
我有点后悔昨晚没有在阿克苏买充电器,甚至都没想到手机电不足的问题。在上海的时候,我出门总是背着包,斜挎包或双肩包,里面总是有充电器、充电宝、一点高热量的食物和小本子还有笔。
到喀什后,我看到当地人基本不背包,说是前几年小偷太猖獗,大家就形成了不带包的习惯。这几年治安特别好,小偷没了,但大家的习惯还没有改。我到后来也不背包了,所有东西装口袋里就足够了。
这会儿,坐在丝路古道上,我不断的给自己说,以后要带包,把事都用笔记下来,要把可能用到的东西带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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