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看到陈琰从一辆拉着货的长城皮卡上下来我才真的放下心来。他不停的给司机握手道谢,然后跑到了我这边来。
“佟老师好!老李,见到你们太开心了,我差点就挂了,太刺激了!”陈琰说道。
他只穿着T恤,外套系在腰间,背着个双肩包,脸和胳膊晒得有点黝黑,长发乱蓬蓬的。
他和我站在边上喷云吐雾。我这才了解到情况。
原来他确实选择了从其克里克进沙漠,原因却并不是我估算的查看卫星地图作出的最优计划。
他是打听到麦盖提有一个叫三十九度的大本营,是玩沙漠的旅游区,他就简单的认为三十九度是沙漠景色最好的地方。过麦盖提县城后摩托车加不到油,他就在一个农机加油站找农民想私下里买点油,但是农机加油站只有柴油。
一个开拖拉机加油的小伙看他可怜,就让他跟着走,小伙自己有摩托车,有加油卡,用卡给陈琰加满了油,并告诉他其克里克那边的沙漠没有人管理,随便进。
陈琰本来打算就在沙漠里溜达一会儿就返回,并没想着深入内部,但是他却遭遇到了沙尘暴。他找了个沙包,把摩托放倒,钻进带的睡袋里躲避沙尘暴,反正够他受的,十几个小时的沙暴并没有把他埋掉。
他一夜在恐惧、后悔和无助中度过,他没敢睡觉,也睡不着。早上天不亮的时候沙尘暴突然就停止了,一切都变的好了起来,陈琰觉得这是非常难遇的一次体验,足够自己吹一辈子牛皮了。收拾东西,抖去衣服和背包的沙尘打算走原路返回。
运气并没有好转,晴空万里之下,半埋在沙子里的摩托车却出了问题。可能是沙子进到一些零件里,反正摩托车踩不着火了,还好陈琰带了简单的修车工具。
“越野摩托结构真的是简单,好拆也好装,我把可能进沙子的地方全部都清理了一遍,目测没有找到坏的地方,装好后总算是发动着了。我粗略的算了一下油量,由于前一天我在沙漠里玩的太疯狂,主要是上沙山顶部比较多。我发现返回可能油不够,但如果往东跑到沙漠公路是可以的。于是我就斜插着往沙漠公路去走,胆子有点大了,对困难估计不足。我已经看到和田河边上的树林带了,没想到车又出了问题。”陈琰很兴奋的说着,看不出一点受过惊吓或遇到危险的样子。
后来才是重点,还没到公路的时候摩托又抛锚了,这次他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他只用背包带了水和吃的就徒步往河边走,其余物品都丢在了摩托车旁。
他的手机已经没有点了可能走了大概七八公里,在沙漠里走路会比较慢,他估计走了至少四五个小时。趟过河到了沙漠公路边,好运气并没有到来,两个多个小时没有一辆车路过。
就在他准备先徒步往阿拉尔走的时候,终于等到了一辆路过的车带着他到了加油站。
在加油站边上的派出所借了充电器给手机充上电,先给萨媞妮媞打了电话,又给我打了电话不过没有打通。他就在派出所的边上一家河南来种地的人家里借宿了一晚,也许是太累了,他一觉就睡到了半中午,起来后才想起来去派出所取了充满电的手机。
他回来找我的原因也不是感到见到了亲人,而是想要我带他进沙漠去拉他的摩托车和其它东西。
“靠!这车不是货车,怎么拉你的摩托车?你这样很害人的,我和华雯可是横穿沙漠来营救你的,你说万一我们出点啥事算谁的啊!”我对他不珍惜生命的探险方法表示了愤怒。
嘴上这样说,我没有和华雯商量调头就往和田方向走去,到一百八十公里的里程碑时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还是先给轮胎放气,拐进了沙漠,后来再没刮风,这个时候陈琰的脚印很清晰,没多久就看到倒在一边的摩托车。
他开始拆解摩托车,我问他:“你手机没电了,你怎么知道要往前走?你就不担心越往里越深入腹地,你太冒险了,你应该往西走的。你如果变干尸了,我还真没办法。”
“当时没有退路了,刮沙尘暴的时候,我以为我要死了,所以我关掉了手机省点电,打算在最坏的时候能用手机写点遗言什么的。沙尘暴过去的时候,我非常瞧不起自己当时的心态和懦弱的本性,于是我朝东边就出发了,东方很好找,我是快到和田河的时候摩托才又一次抛锚。这个时候手机有电没电对我一点意义都没有。”陈琰回答。
越野摩托还真的是拆卸方便,他十几秒就拆卸了一个轮子,两个轮子都拆掉后,各部分就能全塞入后备箱了。我们搬车架上车费了点劲,太沉了。
确定摩托车油箱不会漏油就再次返回到沙漠公路。到阿拉尔找了个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在我的要求下,先去看了看塔里木河,又去看了三五九旅屯垦纪念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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