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司宴闻言将目光拢在宋菁身上,疑惑道:“什么?”
宋菁见状皱了皱眉,这反应看着不像是装的。
“小的这几日总觉得,背后有只手在推动着一切,不知是敌是友。”
她言语间带着试探,盯着谢司宴的脸一刻也不放过。
只见谢司宴皱了皱眉,“有人搅动浑水?”
“小的不知,所以才会问是不是您。”
谢司宴闻言哼笑一声,“你觉得我会帮你?”
“我……”宋菁面上表情一僵,随即干笑了两声。
“万一您可怜小的呢?”
她硬着头皮装作厚脸皮的样子,实际心里已经尴尬到不行。
“没那么闲。”
谢司宴冷冷地收回视线,抬头目视前方。
宋菁呵呵笑了两声,“自是,爷日理万机。不敢再耽搁您,小的这就退下了。”
言罢,她打了个千儿,却迟迟没听见谢司宴的声音。
不敢起身,她只能躬身半蹲着,直到腿都酸了,才听见头顶传来一声轻轻的“嗯”。
松了口气,宋菁起身退下了。
只留下谢司宴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久久不曾离开。
河边直房抬出死人的事,不少人都亲眼目睹。再加上读书会人刻意的散播,不出一个晚上,宫里便传了个遍。
这下大家终于怕了,再不敢议论此事。
但还是有些胆子大的,总觉得怎么也轮不到自己的头上,私下里还会说上两句。
可没想到却偏偏栽了跟头,当晚便被抓进了河边直房,不知死活。
一连三天,河边直房不断往外抬着死人。
一时间,再也不敢有人议论,宫内人人自危。
生怕下一个被带走,抬出河边直房的人成了自己。
有人怕极了,也有人不服。
叫嚣着高立凭什么一手遮天,取人性命如杀畜生般容易。
有了开了头,宫内响应的人不在少数,
就连有些害怕的人也加入其中,纷纷聚在廊下家商议办法。
其中就不乏有读书会的人,特别是赵德。
大家私下里早就知道了他与李河李海的关系,也知道那条腿是怎么残的。
有人提议:“你是读书会的,读书会的小宋公公一向和高立不对付,又曾是谢掌印身边的人,不如将她也拉来。”
赵德还有些不愿,“这种掉脑袋的事——”
“我愿意!”
他话还没说完,一个清脆响亮的声音自众人身后响起。只见宋菁背着手,穿着青绿色贴里立于廊下。
“高立之流视人命与草芥,不配坐在现在的位子上,今日咱们便去皇上面前请愿!无论如何,也不能叫他再残害人性命!”
此话一出,群情激奋,当下便聚集着往乾清殿而去。
霖峰听说了,忙汇报给谢司宴。
“眼下已经到玄武门了。”
谢司宴见状搁下手里的笔,起身朝外走去。
“爷?”
霖峰追上去,只听他幽幽道:“走吧,万岁爷已经等着咱了。”
等两人到乾清殿时,宋菁一行人已经跪在了殿门口。
她们不声不响,仅仅是跪在那,黑压压一片,看得人心里压抑。
六月底的天,在太阳底下站一会儿便要将人晒得冒油,更别说长时间跪着。
可一行人却连半个字都不说,皆咬着牙跪在滚烫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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