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狼群有没有可能下山,秋收都在轰轰烈烈中开始了。
全村子家家户户所有人都下了地,每家都只留下一个女人做饭送饭喂鸡鸭。
林家做饭这活就着落在秀娘身上了。
林立,作为一个“文弱”的书生,从小到大都没有下过地,自然也被安排在家里陪着秀娘了。
林父的原话是:去你也干不了什么,还不够碍事的。
小虎子却给带到地里去了,理由是小孩子还没定性,知道干活累了,以后读书能上心。
院子里头一次只有林立和秀娘。
这要不发生点什么,简直天理不容。
做饭也不清闲。
下地的人是出大力气的,就要吃饱吃好。
昨个豆子就泡出来了,天还没亮就磨了,早晨是豆腐脑加豆饼子,中午这顿必须有干货。
豆丁炒鸡蛋,豆子面饼,加了荤油和剩下的高粱糖做油酥,还是甜饼。
看着秀娘做饭也是种乐趣。
秀娘的胳膊很细,看着没多少肉,劲却不小,面团揉吧揉吧地就揉软乎了。
就和……林立的视线往秀娘身前看一眼。
现在女人的衣服太宽大了,不好。
他瞧瞧院门,路上前后都没人。
听听动静,村子里和半夜一样安静。贼胆和贼心一起发动,他站起来,咳嗽了声,慢慢走到秀娘身边。
秀娘的面刚刚揉好,拎起来往盆里最后一摔,转身就捧着面盆走开几步。
林立站了个寂寞。
秀娘转身就去了菜园子,不大一会拎了一篮子菜,舀水浇在菜上,随意涮了几下拎出来。
转身又捧着水回到菜园子泼出去。
回来就拎着水桶,“二郎,我去打水。”
林立抢过水桶出去了。
唉,小妻子不解风情啊。
林立心不在焉地拎着两桶水回来,秀娘已经生火擀面烙饼了。
饼一张一张地摞起来,不多时就厚厚一叠。
见到林立回来,秀娘扯了张饼递过来:“趁热尝尝,糖饼,可香了。”
豆面香气扑鼻而来,撕开,淡淡的甜味也飘出来了。
“家里还有点白面,娘早晨让我都加上了,是不是好吃。”
秀娘说着话手也不停,擀皮烙饼,一气呵成。
林立扯了块中间软嫩糖多的地方,塞到秀娘口里:“没尝出来,你尝尝?”
秀娘不疑有他,张口吃进去,舌尖不小心舔到了林立的手指,林立手指一麻。
秀娘就已经转过头,咀嚼了两下道:“甜的啊,很甜的。”林立缩回手指,看着上面一点点水渍,也撕下一条饼放在嘴里,特特地用的刚才那根手指。
“是甜。”他一本正经地道。
饼很快就烙好了,秀娘又切了点油渣炸酱,掀开另一个锅盖,却是熬了粘稠的小米粥,一并倒在桶里。
菜装在大盆里,帘子上是厚厚的一摞饼放在背篓里,篮子里是小白菜和酱。
林立先拎了装粥的木桶,两人一起出去送饭。
高粱地里热火朝天,还不时传来大声的说话声和哄笑声。
下地的都是庄稼汉子,开起玩笑都是荤的。
不知道谁喊了句“林秀才来了”,哄笑声就全都停了,大家客客气气和林立打着招呼,喊着“林秀才”和“秀才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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