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觉得我为人心太软吗?”
云舒试探着问道。
“你心里明白便好!在京城,在朝堂之上,本王所理解的是,弱者终究会被人踩在脚下。不论是曾在裴府,还是今日在宫里,你的顾虑都太多。”
云舒垂眸,惨淡一笑:“没想到我的为人,殿下早就看透了!”
她活了二十年,可说实话,连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都琢磨不透,有时候觉得自己在随波逐流,有时候又觉得自己表现的还算好,对自己的认真总是很模糊。
如今墨景澜就像是一面镜子,让她得以彻底看清楚自己的样子。
不过……也可能是她真的不够强大,没有墨景澜缜密严谨的心思,所以如今回看过去,她仍旧看不清自己究竟是哪一步错了。
从知道裴悦带回外室的时候,从被裴家排挤的时候,她分明已经做出来一些改变。
“是在疑惑么?”
她的表情出卖了自己,墨景澜看的一清二楚。
“是有些……我疑惑殿下怎么看的这么清楚,而我却没发现问题所在。”
“正常。”他喉结轻动,“当局者迷。倘若你在最开始被为难的时候,便选择离开,或许也不会发生后来那些事情。”
“话是如此没错。”
云舒轻轻点头,顿了顿,忽然很认真的看着他,“可能是我与殿下思维不同,看的也不一样,那时候的我,既没能力,却又不甘心自己多年的付出付之东流,只是没想到后来会越陷越深。不过……唯一的幸事,大概是我与你从新相遇了。也正是因为有你,成为了我的底气,我才敢动了和离的心思,因为我知道,你会护我。”
全天下她可以不相信任何人,唯独墨景澜,她深信不疑。
“眼光倒是不错。”
他如冰般的脸上少见的浮现些许笑颜。
云舒跟着笑了笑,心里却是另一番想法,他这话说的,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夸赞她,还是在夸赞自己。“来人!”墨景澜对外喊道。
房门外人影晃动了一下。
他接着道:“吩咐厨房,去准备些江南口味的菜肴。”
“是,殿下!”
“你且先休息,本王还有一些公务需要处理,稍后过来陪你。”
“不用。”
云舒轻轻摇头,殿下先去忙吧。
他颔首,退出房门去。
“红袖!绿竹!”听到他脚步声远去,云舒立即喊道。
两个丫鬟一前一后迫不及待走了进来。
红袖双眼充斥着血丝,直接扑在了床前,满脸都是关切,“小姐,您身子感觉怎么样?伤口疼不疼啊?”
“还好,不怎么动痛感就不会太明显。”
她也就刚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很痛,但现在好像感觉没那么强烈了。
绿竹在一旁道:“理寺大人说了,就这第一次上药会比较难受,这药膏厚敷三天后再换药,后边基本没什么刺激的感觉了。”
“是云染来给我诊治的?”
她还以为自己这伤势,只是找了个大夫过来。
“是啊!”绿竹点头,又继续道:“您是不知道,这摄政王一听说您被太后罚了后昏迷不醒,立马派人把理寺大人给请过来了!哦,对了!还有件事情,奴婢感觉有些奇怪在想小姐要不要听呢,跟那理寺大人有关的。”“什么事情?”
云舒还是有些兴趣的。
虽然墨景澜让她不要报太大希望。
“就是理寺大人问了您的年纪又问了您的生辰,奴婢如实告知后,他脸色就变了。”
“……”
云舒听到这话,脸色也稍稍有些改变,立马又追问道:“可还有别的异常?”
绿竹仔细想了想,很快再次回答:“哦!还有,就是他问这些问题之前,盯着小姐的后背不知道在看什么,奴婢那时候还差点以为他是对小姐图谋不轨呢!可看他那样子,却又不像!紧接着便那两个问题,而后帮小姐施针的时候特别小心翼翼,临走的时候,还仔细吩咐奴婢要怎么好好照顾小姐。”
红袖满脸不可思议,插话进来,“小姐!之前在医学院的时候,他可是对您出言不逊呢,态度也很冷淡跟有敌意似的,如今这转变未免也太大了吧?莫非是因为摄政王?”
“不。”云舒果断摇头,心中涟漪翻涌:“不是的!他有可能,是我失散多年的兄长!”
“真的吗?”两个丫鬟对视一眼。
绿竹皱眉道:“小姐之前不是也这么说过嘛!可是那理寺大人瞧着压根不像认识您。如若他知道自己与您之间的关系,早就相认了吧?若是示意,那也未必会记得自己有什么样的亲人吧?这怎么想都有些说不通啊?小姐,您是不是太想找到公子,想的太多了呢?”
其实在云舒看来,绿竹说的这话也有些道理,但在迎来事情真正的结果之前,她还是不愿就此放弃,想着云舒说道:“此时顺其自然但我还想知道结果,你们也不必劝我。”
她打算找个机会去亲自试探一下云染,他说试探无果,或许他才会罢休。
身边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没再说劝阻她的话。
她们知道,那毕竟是小姐的亲人,只要有一点可能性,小姐就不会轻易放弃。
约莫半刻钟过后,王府内的下人将晚膳送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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