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延殿的事转头便被报到了皇后跟前。
周元海站在一旁,低垂着头,不敢直视皇后的眼睛,却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威压。
柳皇后轻抚着玉如意,指尖在玉面上轻轻滑过,发出细微的声响。
她微微阖眸,似乎在沉思着什么,随后又缓缓开口:“这颜氏,她究竟有何能耐,能让永安宫那几位迷了心智般,甚至不惜触犯宫规?”
周元海心知皇后对颜相妤的关注非同一般,但他也清楚,此时不宜多言。
柳皇后轻哼一声,目光再次扫向周元海:“瑶光殿乃供奉佛像的清净之地,福延殿作为其配殿,岂容她们如此放肆!竟敢摆宴高歌,成何体统!”
“看来是吾平日疏于管教,竟教得她们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若论起来,倒成了吾这皇后的不是了!”
周元海心中一凛,他侍奉皇后多年,知晓她这是要发难了。
他不敢有丝毫怠慢,小心翼翼问道:“殿下是想?”
柳皇后沉吟片刻,悠悠道:“夜深了,不宜大动干戈。”
她目光定定望向远处,似在权衡着什么。
“念在颜氏路途奔波劳累初归来,又舍身救太子有功,吾也不好过于苛责。”柳皇后轻轻叹了一句,话锋一转,俨然已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只是吾身为后宫之主,理应赏罚分明。”
“周元海,你去开吾的私库取些滋补之物送去福延殿。”
“再传吾旨意,永安宫三位婕妤与颜氏,虽心系姐妹情谊,可未免过于放纵,扰了神佛清净,便罚俸三月,抄写佛经百遍供奉佛前,以示惩戒,也好求得佛祖的宽宥。”柳皇后的声音逐渐变得严厉。
皇后的意图,既要维护宫中规矩,又要考虑到颜相妤的功劳,这样的处理既公正又合理。
周元海听到柳皇后的旨意,连忙应道:“是,皇后殿下,奴婢这就去办。”
周元海领命后,不敢有丝毫的耽搁。
皇后这是借此小惩大诫,更是对整个后宫的警示。这后宫之中,是非曲直,谁能说得清呢?
他小心翼翼打开私库,挑选了上好的滋补之物,亲自送往福延殿。
冬夜,寒风凛冽,皇宫更显庄严肃穆。
周元海身披厚重斗篷,步履匆匆前往永安宫与福延殿。
雪后的宫墙之上,积雪如银装素裹,映照着月光,在夜里多了几分清冷。
周元海踏雪而行,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福延殿前,宫门紧闭,两旁的宫灯摇曳生姿,昏黄的光芒映照在雪地上,拉长了周元海的身影。
他轻轻叩响宫门,不多时,便有小宫婢前来开门。
周元海出示了皇后的旨意,小宫女不敢怠慢,连忙通报。
片刻后,小宫婢去而复返,引着周元海来到廊下,整个福延殿已熄了灯,只余廊下两盏烛火微亮。
颜相妤候在殿门前,睡眼朦胧:“周公公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传达了皇后旨意后,将滋补之物交了给颜相妤,嘱咐她好好抄写佛经,以示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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