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阿爹和大哥虽是读书人，却非迂腐之辈。”
“于止，知其所止，我既已知晓他为人德行有亏，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成氏侃侃而谈，“我们成家向来是非分明，该如何便如何，绝无拖泥带水的可能，若经了此事，我却视若无睹，他们才是要不认我这女儿和妹妹呢。”好像想到了什么，她一时失笑，毫无半点伤心难过之意。
颜相妤便有些好奇道：“夫人竟不伤心吗？”
“你说伤心？那倒是也曾有过，为了玉蓉嫂嫂的事，我与许承宇红了几次脸，原也有些难过，不过看出他冥顽不灵，便又觉得没什么了。”
成氏撑着头，目光有些涣散，似在回想，“世间女子本就不易，处处受限且不说何其不公，若自己一辈子幸福都把握不得，叫人如何忍？”
若说父母给了女子第一次生命，那婚姻便是女子第二次生命，前者无从选择，后者却能自主决定。
今日所受即昨日所为，今日所为决定明日所受，既看穿对方并非良人，及时止损便无可厚非。
有勇者敢于挣脱世俗束缚，而被困者，无非缺少那份勇气。
“说得极是，夫人真是我所识之中为数不多的奇女子，令人心生敬佩。”颜相妤露出笑容拍手鼓掌，一时想起童婕妤她们。
“哦？难不成九娘子还见过与我性情相同的女子？”许三夫人面露好奇与兴趣，若真是如此，她定是要结识一番。
颜相妤垂了垂眼眸，笑道：“我有几位姐姐，为人也都如夫人一般聪慧通透，可惜他乡之遥在千里，若是有机会结识，我想夫人定能与她们相谈甚欢呢。”
“那便可惜了。”成氏有些遗憾，笑意也淡了几分，不过转瞬，她又继续道：“是了，我今日来，原是有事的，险些给忘了！”
颜相妤与张氏对视一眼，朝二人道：“那我先不扰二位……”
她话未说完，成氏就急急道：“九娘子在正好呢！”
“哎呀，前儿我虽忙着和离之事，却也听闻你们所遇，可怜天见，幸好有九娘子你在，否则她们母子三人怕是不得好。”下人口中的禀报，她光想想就一阵胆寒。
“九娘子为人无可挑剔，成玉实在感激你为她们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合谋做些买卖，却能在张氏困境时挺身而出，鼎力相助，仅凭这一点，她便深感佩服。
“可你们再三受难，买卖上若有困难，便尽管与我开口。”成氏与张氏有多年情谊，虽说自己已经和离，但手中仍有不少嫁妆铺面营收，只不过实在担心她囊中羞涩，便委婉暗示。张氏自然听出她弦外之音，掩唇笑叹：“成玉总是这般有心，不过你放心，此前虽然糟糕，好在都过去了，妤妹妹又是最好相与的，我哪还有什么困难呢。”
成氏担心未减，心里只当张氏不愿欠人情，一时没想出该如何说，当即示意丫鬟将包袱给她，正想打开包袱时，颜相妤突然道：“不如夫人也加入这桩买卖，如何？”
“啊？”成氏微微张着嘴，愣了好一会，她本意是雪中送炭来的啊。
颜相妤将二人买卖之事相告，又道：“夫人无非担心张姐姐囊中羞涩，我说的可对？”
被说中心事，成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颜相妤随即又开口：“所以我便说，不如夫人也加入织造坊的买卖中来，有你的一份，张姐姐担子自然也能减轻些，而你又何尝不是多了一份营收，如此倒不失为双赢，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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