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拍了拍她的手,“安心,我知悉的,我让他们在城墙上同宣府军说,东西送到城外三十尺处,他们离开后,我们再派人去拿。”
孟荷点点头,嘭嘭直跳的心脏,才终于落回了原处。
城外的战鼓没有再响,不一会儿,便有人推着大车大车的物资,朝学堂行来。
孟荷心下稍动,这么多东西,萧慎同士兵们定是日夜兼程,才能两日内从宣府筹集并送到龙骧。
王氏见着这么多东西送来,也是难以掩饰的轻松。
“孟大夫。”她朝她福身,“多谢你。”孟荷一愣,忙侧身避过:“王夫人不必如此,便是我不在这里,萧将军也定会做这些的。”
王氏还想再说几句,忽然外间传来王越的喊声:“孟大夫,有封给您的信!”
说着,一块绑好了石块的信封,被扔进了院中。
孟荷还没拿到手上,就远远认出了萧慎的字。
她心下感动,上前取过信看起来。
萧慎并不是多言的人,他只说,在城外山涧水源处发现了被杀死后丢弃在那里的动物尸身,已经抓了几个北蛮士兵正在拷问,他如今就在龙骧城外驻扎,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让人送信出来。
信的末尾还提到,宣府的军医已经知道了这里发生的事,会有人来协助孟荷。
三言两语交代了前因后果,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话,孟荷却还是觉得眼眶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她珍而重之地将信折好收在怀中,稳了稳情绪,方才同王氏道:“宣府会来新的医者帮忙,我们能扛过去的。”
王氏看了一眼她微红的眼眶,没有多问,点了点头。
可俗话总说,福祸相依,孟荷刚将新的方子开了下去,还没等药煎好,学堂院中就有人惊叫起来。
孟荷同王氏对视一眼,刚出得门去,就见昨日高烧那位老者,正四肢抽搐,口吐秽物。
孟荷三步并作两步奔到老者面前,先点了他几个穴位,然后抽出自己带着的银针,扎了进去,复又摸到他的脉门,细细号起脉来。
不一会儿,她又伸手掀开老者的眼皮,看了看他的瞳孔,愣了几秒,默默将他身上的银针取了下来。
老者的身子已经不再动弹,旁边一位老妇人凑上前来,颤颤巍巍道:“大夫,我夫君他,是不是好了?”
孟荷喉中一哽,艰难地摇了摇头:“夫人,节哀。”
那老妇人浑身一震,面上的皱纹扭在一起,声嘶力竭大喊道:“你骗人!他明明没有抽搐了,就是好了!你骗我,庸医...”
孟荷正想上前劝她,王氏却拦住她,上前扶起那位老妇人安抚。片刻后,老妇人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孟荷闭了闭眼,同王氏艰难道:“这位老者的尸体,现在,就需得运出城外,深埋下葬。”
“老头子!”那老妇人扑到老者身上,啼哭不止,“我要给他守灵啊!怎么就能这般把他埋了...”
孟荷心一狠,上前将她架开,老妇人瘫软一团,口中却仍然有气无力骂道:“你这么心狠...你会遭报应的...你会跟我一样...也没办法给自己所爱之人送终...”
孟荷地胃猛地沉到了底,还不待王氏上来相劝,孟荷的手已经在老妇人颈子拂过,让她悄无声息,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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