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自己来。”孟荷接过那一碗黑沉沉的药,一饮而尽,下一秒,一颗黄澄澄的蜜饯已经喂到了她的唇边。
“你如今喝药可是爽快多了,记得小时候一喝药,你就跟个猴儿似的,还得上房下地捉你。”萧慎唇边挂着一弯浅笑,整个人轮廓柔和下来。
屋外夜幕沉沉,唯有此间光亮能温暖人心。
“自己都当大夫了,若还怕苦药,如何让病人信服。”孟荷脸颊圆圆,小松鼠一般,“大夏天突然掉进水里,挺冷的,还是得喝碗药祛寒气。”
“嗯。”萧慎卷了一簇她的黑发把玩,那冰凉缎子般的手感,令人舒适至极,“今日我来晚了,对不住。”
“没事,我当时便也解了一半的气了。”孟荷不在意道,“宫中池塘那点子水,没什么大碍的。”
“就是二皇子。”她眉梢有了些冷意,“他们一家子,怎就没有个正常人。”
萧慎将她黑发在手指上绕了几圈又放开,沉下声道:“若你不能同我去九边,我会留人给你,你也要有一二防身的本事。”
“你教我?”孟荷挑眉,有些兴奋。
父亲尚在九边的时候,她其实也同萧慎他们一起习过武的,因此也比寻常闺阁小姐身手敏捷些,后来回了京,母亲希望她还是能同京中的世家小姐们一般,她才没有再习武。
她与萧慎分别之日终将到来,她确实需要自保之力。
“明日开始,每天两个时辰,我教你。”萧慎肯定道。
“好。”孟荷点头,温馨寒暄的时光过了,她提起正事:“皇帝留下你,说了什么?”
“他说,明珠当年同一些百姓一起,被北蛮人抓住,被逼无奈替北蛮人带了路,让北蛮人围了北境军,打了我朝一个措手不及。”
萧慎在“被逼无奈”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怎么可能?”孟荷柳眉倒竖,“北蛮人对我朝百姓向来残忍,十无活一,若真如皇帝所言,那群人中,为何只有她明珠活了下来?”
“而且,皇帝既然知情,居然还替她遮掩,真是...真是!”孟荷胸口起伏不定,气极了。
“咱们早该知道,不是吗。”萧慎在她背上轻轻抚着。从九边巡防回来之后,他们就对明珠的身份和给北蛮人带路的事情有了猜测,本以为要百般寻找证据,没想到皇帝自己倒是亲口认了下来。
萧慎的愤怒在金銮殿时,便被自己深深压抑在了心中,此刻更有一种荒谬之感甚嚣尘上。
他的家人,他的同袍,为之奉献的,居然是这样一群人。
“布防图一事,皇帝打算让钱同冬认下,以保明珠。”萧慎将皇帝在金銮殿中的话复述了一遍,“如果钱同冬肯指认明珠,这件事倒尚有翻案余地。”
他话虽这么说,眉目间神情却并不乐观。
“可若他指认了明珠,明珠通敌叛国一事被翻出来,皇帝颜面受损,钱同冬也必死无疑,他不会指认的。”孟荷知道这些事,萧慎同样心知肚明。
他眉间闪过一丝挫败神色。
“不过可以试一试。”孟荷想了想道,“他父亲同样死在那一战中,或许可以通过这一点,软化他。”
“就算此次不能指认明珠,拿到了钱同冬的供词,兴许以后也能用得上。”
“让我去吧。”孟荷神色沉静。
“我会安排的。”萧慎倒没什么让孟荷去见前未婚夫的别扭,坦坦荡荡的。
钱同冬,连对手都算不上。
“早些睡。”萧慎轻吻了一下孟荷发顶,“我去沐浴,一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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