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从前,孟荷定要质问为何,可如今她却嗅出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来:“你要放任陛下到东莱?”
萧慎若禀告东莱异状,荣安帝必定打道回府。
他如今知情不报,竟是要将皇帝这肥羊送入虎口的意思。
萧慎闻言,眸中暗光一闪,将烤得流油的鸟肉递给她,缓缓道:“东莱知州周怀明,是李相的得意门生。”
“从前的事,朝廷上下同气连声,锦衣卫贸然打破沉默,便要遭众人围攻。”
孟荷看他一眼,那意思明明白白:就算你锦衣卫不这么做,难道便不是朝臣的眼中钉肉中刺了么、
萧慎看明白了她的意思,大笑道:“朝中众臣,确实恨不得食我肉,寝我皮,因为我是那把搁在他们命门上的刀子,可这刀子挥向何人,得听陛下的意思。”
“可这瞒报一事,你以为只有东莱一处吗?”
萧慎看着她,犹如敲响这个王朝丧钟的死神般宣告:“是每一州,每一郡,每一县。”
“而且,你以为陛下不知吗?”
萧慎伸手,轻轻搭在她脖颈处,是一个威胁的姿势:“若我将这件事挑到明面上来,那便是陛下和天下群臣,都要我死。”
“可天下总有好官的,不是吗?”孟荷问道。
萧慎嗤了一声:“螳臂挡车,独木难支。”
“可我看萧大人,就颇像能当好官的样子。”
“孟姑娘看错我了。”萧慎又在她颈上缓缓摩挲了一下,方才收回手,负在身后。
“东莱之行,若圣驾有难,则东莱知州必被问罪,攀咬之下,李相也难独善其身。”
萧慎看着孟荷,悠悠叹了一声:“咱们陛下亲近李相啊,若不是这样伤及陛下安危的事情,他怎么会对李相生出嫌隙呢?”
“李相地位稳固,则宫中李皇后和二皇子无虞,若是陛下天不假年,二皇子登基,李相专权,哪还有我的活路啊。”他看着她,深眸中满是幽深的权欲及算计。
“而锦衣卫在东莱救陛下于危急之中,更获陛下依仗信赖,命锦衣卫指挥使萧慎彻查东莱一案,借此揪出朝廷尸位素餐之人。”孟荷望回他的眼中,接着道,“萧大人的故事,是不是打算这么写?”
萧慎赞许地点了点头。
“如此谋算,大人告知于我,为何?”孟荷不解。
“拉你做我的同谋啊。”萧慎道,“秘密换取秘密,不如孟姑娘也告诉我,你到底为何上京?”
孟荷默然看了他半晌,终于启唇:“我怀疑我父兄的死因。”
“当年令尊令兄可是陛下御笔亲封的英烈,孟姑娘难道怀疑陛下?”萧慎语气讥诮,步步紧逼,“更甚一步,孟姑娘手中有什么证据能够推翻当年宫变的定论?”
孟荷摇摇头,镇定道:“这个我不能告诉你,我怀疑的人,也不止皇帝。”
“那看来是我的诚意不够。”对于她的回答,萧慎倒也接受良好,“或许之后我要用别的秘密交换了。”
“或者。”萧慎看着她,戏谑一笑:“等哪天孟姑娘倾心于我,自然肯对我交心了。”
这下孟荷是真不接话了,默默低头吃自己手中的烤鸟。
萧慎讨了个没趣,也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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