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与侯府身份相当人家的嫡出公子们,大多早已议亲,家世稍次一些的,朕同他们说起你。”荣安帝摇摇头,想起官员们百般推脱的狼狈模样,竟是诡异地笑出了声,“不是说家中长辈去世,要守孝,便是说高人起了卦,要晚娶。”
“最逗的,还有一个人同朕说,他曾起了誓,终生不娶,只为天下,不为小家。”荣安帝想起那些被他当猴戏一般耍弄的臣子们,很是开心。
“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呀,好在明珠同朕说,”他停顿一秒,死死盯着孟荷脸上神情,见她神色一变,才满意地继续道,“像你这般命硬的女子,若朕执意将你与别人凑作一对儿,反而会不顺,若交给天意抉择,方可消解你的命数。”
“孟荷,朕给你办一场绣球选亲,如何?”
还能如何,荣安帝就差把她架在火上炙烤了,她的意愿,还重要吗?
孟荷再次叩首:“臣女,谢陛下隆恩。”
见她屈服,荣安帝满意一笑。
就该这般。
天下人就该都这般听他的,做他的棋子,任他磋磨,任他驱使!
“好,回去吧,朕差人替你好好操办,你安心就是。”荣安帝说得并不怎么真心。
他自己逞了快意圆了场面,如何还需替这微不足道的侯府孤女考虑,若是明珠喜欢,也任由她去作怪便行。
就算孟荷所嫁非人,最后也不过一句“天意如此”便能打发了。
“谢陛下。”孟荷行礼道,“臣女有个请求,不知陛下准不准?”
“你说。”
“选亲用的绣球,臣女想自己绣一个。”孟荷道。
“准了。”这点小事,荣安帝不放在心上,他随意挥了挥手,示意孟荷离开。
孟荷躬身退出金銮殿。
待出了门,她才转身,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金銮殿前那一片极其空旷的广场。上好的汉白玉地砖没有一丝瑕疵,早已看不出四年前那场宫变的痕迹。
她的父兄,当年就是为了保护殿中那个人,在这里流干了血。
而她,今日又在这里,被那个人随意定下了荒唐的姻缘。
她微微仰头,忽然觉得那一团团莹润白光过于刺目,竟让她的眼眶也微酸起来。
可她落不下泪来。
“孟小姐,走吧,我带你出去。”蓦的,一道声音从背后幽幽传来。
萧慎一向给人冷冽之感,如今,她却觉得他的声音,要比这肃穆宫殿,要暖上许多。
不知萧慎是不是看见了她眼眶微红,亦或是根本懒得同她说话,两人一路无言。
到了宫门口,他才出声道:“你家的东西,我会差人送过去。”
“多谢。”孟荷想了想,又开口道:“钱氏她......”
“不必客气,陛下的意思。”萧慎慢悠悠道:“能找回来,也少不了钱氏开口。”
他回身看着孟荷,嘴角挂了一丝诡谲笑意:“不知道姑娘知不知道熬鹰之法?”
“熬人,也是一样的。囚室内不论日夜均燃着烛火,着狱卒轮番问话,一刻不允许囚徒闭眼。大多数人,撑上三五日便是极限,钱氏她,大概也就撑了三日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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