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姨,我送你。”孟荷跟了上去。
出了书房,行了几步之后,清河王妃突然站住,转身对着孟荷拜了一拜,孟荷哪敢受礼,忙躲到一边。
清河王妃拉住她的手,轻声道:“小荷,临渊这孩子,就拜托你了。”
“当年林家的事情,是父亲与我逼他去做的。”月光下,清河王妃眉目萧索,“皇帝疑上了林家,便绝不可能罢手,不如将计就计,绝处逢生。”
清河王妃这句话说得凛然,孟荷看着她,却想到林相许久之前一句话:“唯有我三女儿,最得我真传。”确然如此。
谁能想到清河王那个郁郁不得宠、整日吃斋念佛的王妃,有如此胸襟谋划。
“临渊这孩子,看着硬气,实际心肠软得不得了,这几年,我对他多有严苛。”清河王妃道,“因为我知道,若硬不起心肠,他外忧内耗,只会伤了自己。”
“小荷。”清河王妃眸中有一丝不明显的泪意,转瞬即逝,“我想上天可能就是要叫你们有这段缘分,林姨,多谢你。”
“林姨,折煞我啦。”孟荷扶着她,“我们是一家人啊。”
清河王妃点点头,到底只让她送到门口,便乘着马车走了。
孟荷回到院内,书房已然熄了灯,门口的下人禀告道:“大人回卧房去了。”
孟荷闻言,脸霎时一热。
方才在书房相认之时,情绪激荡下还无察觉,如今一丝羞意才后知后觉袭上心头。
为了冷静些,她先到耳房沐浴完,才回到了卧房。
萧慎点着灯,正在看书。
烛光轻摇,萧慎还是穿着回家时那身火红的赐服,孟荷冷不丁想起成婚那天,红烛映照下,一身喜服的萧慎。
他真的,很适合这种明艳张扬的颜色,将他一张脸衬得妖孽之气顿生。
“站在门口干什么?”门口的风惊动了烛火,萧慎一抬眼,见孟荷湿着头发,愣愣站在那儿。
他站起身来,将她拉到椅子上坐好,取过干巾帕给她擦拭头发:“不擦干头发,受了风要头疼的。”
他动作轻柔,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从前,我和濯哥带你去钓鱼,鱼太大拉不住,你一头儿栽进了河里,吓得我和他忙跳下去救你。”
“出来三个人都成了湿泥鳅,我们两个火力壮,却不知道你一个小姑娘受不得风,穿着湿衣裳就抱着你回去了。”
“结果你回去之后大病一场,我和他被大人们抽得柳条都要断了。”“你发着烧,还哭着出门来,护着我们两个,怎么劝也劝不走。”萧慎笑了一声,“后来我和他才被免了罚。”
从前顾家和孟家同驻北境,两家这一辈只得了孟荷一个女儿,都将她捧在手心里宠着。
往事蹁跹如蝶,孟荷也跟着笑了起来。
许久,孟荷的头发终于干了,萧慎放下巾帕,轻声道:“睡吧。”
说着,他便要出门。
孟荷起身,不解道:“你今夜还有公干?”
萧慎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沙哑:“嗯,早些休息,待腊月休沐,我带你去城外放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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