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尘也是在裴郁提起后,才发现身边一众人中,似乎唯有自己对他不假辞色、戒备异常。
她这样,原本不过因为当初做皇后时,已经将“忌惮裴郁、警惕裴郁、打压裴郁”刻在了骨子里而已。
没想到现在,却成了她被裴郁注意到的关键。
此刻,她被裴郁过于直白的猜疑着,心念转动间,不动声色地作揖:
“下官追随皇后娘娘,深知娘娘对逸王殿下的关切之情,是以下官也感同身受,时时留意王爷身子是否康健。”
换言之,就是在说:我和皇后娘娘立场一样,每天关心一遍“逸王殿下死了没”。
那些场面话,她说完自己都没放在心上。
可不想裴郁听后,惯常有的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竟然看起来有些不大一样。
似乎……僵硬了些。
裴郁在察觉到她目光的刹那,就恢复了正常,薄唇勾起:
“呵……殷卿芷关心本王的健康?怕不是日日都想问一遍,看看本王死了没吧?”
慕清尘沉默了。
古话说得果然很对,最了解你的,永远是你的对手。
“呵……你这皮相,细皮嫩肉的,确实符合殷卿芷那种肤浅之人的喜好。”裴郁话头一转,将矛头对准了慕清尘。
慕清尘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想也不想地说:
“皇后娘娘若是那肤浅之人,想也该看上比皇上细皮嫩肉百倍的王爷啊,怎的就嫁给皇上了?”
裴郁的脸色,瞬间黑了一下。
然后就跟记仇了似的,换药再不许慕清尘碰他,诊脉也不许慕清尘说话。一整天的时间里,他们再没半点交流。
第二天早上,她穿着官服要去太医院坐堂前,还特意早起要给裴郁看看伤。
没想到那家伙还记着仇,见都没得见。
她本是惦记着裴郁的伤口,奈何刚到太医院,新官上任,又有许多杂事,忙乱中就将裴郁忘了个彻彻底底。
与此同时,逸王府中。
裴郁仰面躺在床上,听着下面人汇报这两日发生的事。
“……这次伤了王爷的刺客,是皇帝花了大价钱请的。皇后与她带的那批暗卫,对这次刺杀并不知情。
至于那个梧桐,目前仍在慕小大人房中养伤,王爷可要传他问话?”
裴郁眉心隆起皱褶,修长白皙的食指和拇指并拢,轻轻捏着。
良久后,他才睁开有些疲惫的眼睛,漠然开口:
“先不必,留着他且看看慕顾远的目的是什么。如今看来,他不是裴靖嘉那边的人,倒是和殷卿芷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
说到这里,裴郁眸光微闪。
如果和殷卿芷有关系,那位慕小大人该是维护皇权的才对。
但这些时日的观察,他却觉得那小子对裴靖嘉的态度,与对待自己时一般,没有半点尊崇敬重之意。
“让你去查他的那个庶妹,可有何消息?”他问。
底下人努力回忆了一下,才回报道:
“慕顾远的妹妹,叫慕清尘,是慕博涛多年前买回府邸的贱妾所生。那贱妾在产子当日便过世了,之后留下慕清尘在慕府不受重视,性子也十分懦弱无能。”说来说去,还是老一套。
实在是慕清尘在慕府连个正经伺候的下人都没有,早已到了及笄之年,却从未被慕夫人带出门参加过正经席面。
就算是那些和慕家交好的人家,都时常会忘了慕府还有这么个人存在。
裴郁手下的人就算是有通天的手段,也不能无中生有,变出一堆消息来。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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