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姿势未变一只手卡着我的肩膀。
上次看他枪毙别人时候的那种恐惧感逐渐爬上我的后背,侵袭着我的每一个毛孔。
我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一旦我的回答有什么差错,他的手稍微往边上移几寸,就能直接扭断我的脖子!
我缩着肩膀,做出瑟瑟发抖又小心翼翼的样子,声音细如蚊蚋。
“什么小兰春?少帅您不会是抢了谁家女儿做小老婆吧?我看那个人穿得比地主老爷还要好些,又凶,还带了那么多伙计,比你这里带的人多多了,可别得罪他……”
陆楚寒沉着脸没说话,他身后李副官嗤笑道:“地主老爷算个球,那姓沈的在咱家少帅面前,就是个泥地里的乌龟!他那几个乌合之众,人多有什么用,一枪崩一个不吭声!”
我“哦”了一声。
陆楚寒那幽蓝的眸子盯着我,问:“你真不认识那姓沈的?”
我低着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什么姓沈的?你是说刚才那人,他姓沈?我不认识他,他认错人了。我从乡下出来,奶奶亲自派人去乡下家里接的我,直接就进了少帅府,匆匆忙忙的,中间什么人都没来得及见!”
陆楚寒将信将疑。
“呵。”
他忽然把手一松。
我不提防,“噗嗵”一下从马背上掉下来,坐在了泥地上,痛得“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陆楚寒顺手拢了一把缰绳,驭马从我旁边过去。
“自己跟上。”
脚底割得很深,钻心的痛。
我艰难地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跟在他的马后面,每一步都是深深浅浅的血迹。李副官的手电筒刚好照到不远处,我丢失的鞋躺在那里,我赶紧自己跑过去,把鞋给捡回来。
但我脚上已经踩得满脚都是巷子里的脏污泥巴,血和泥混在一起,又不好直接穿鞋。
我一边跟着走,一边喊:“少帅,我……我脚受伤了!”
陆楚寒骑着那匹黑马,缓缓地顿了一下,李副官的手电筒于是照到了我的脚上,顺着光束,他看到了我狼狈的样子。
一只脚穿着鞋,另一只脚光着,踩在污泥里。
光着脚的那一侧,走一路,一路都是血迹。
我提着一只鞋,指了指前面,哀求道:“那边有一家医馆,我想去清洗包扎一下。”
来的路上我看见的,记得。
陆楚寒看了我一眼,骑着马继续往前走。
我跟在他后面,走得很艰难,但他丝毫没有停下来等我的意思。
大概走了半里多地,就看见医馆的牌子了,但是里面黑灯瞎火的,都没有人。
我在门口叫了好几声,也没人应。
打烊了,没人在。
脚底的血流的更多了,我在医馆门口的地面站了一会儿,地上的泥都被染红了。
我能感觉到脚底的伤怕是得有一两指深。
疼还是次要的。
这巷子里死老鼠、剩饭菜什么都有,脏得很。小的时候,隔壁邻居家有个七八岁的小孩,就是因为被割伤了脚,又踩了脏泥,破伤风感染发烧,烧了几天把人都给烧没了。
我得想想办法。
我瞟到李副官的腰上挂着个不小的酒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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