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男性气息带着点侵略性,还有浓重的酒气,宋时微感到无所适从。
她抖着身子下意识往后躲,可身后是门框,退无可退,眉间逐渐染上厌弃。
她厌弃黑暗,厌弃遭遇危险无法自救的自己。
男人呆住半刻又很快慌乱起来,他哑着声音近乎祈求地说:“微微,你别怕我,我是陆...”陆什么没说完,宋时微感觉肩膀一轻,被人拽入怀抱。
宽厚又滚烫。
来人是她的新婚丈夫,也是陆家孙子辈里唯一的男丁,陆恒。
同一时间,耳边响起重物翻滚落地的声音以及男人的痛呼。
宋时微刚放下的心,重新提了上来。
她抓住丈夫的手,担忧道:“陆恒,你将人推下了楼?”
被唤做陆恒的男人垂眸望着怀中的妻子,若有似无地嗯了一声,反正踹和推的结果都一样,没必要解释。
感受到落在身上的视线,宋时微回望回去,眸中是揉不开的忧愁。
“这样没关系吗?要不要叫救护车。”
“别担心,死不了。”
男人如此说着,揽住宋时微的腰,扶她下楼:“我们回家,不理那些晦气玩意。”
出于信任,宋时微下意识跟着丈夫走,踏在最后一层台阶时。
佝偻在地上的男人小声呜咽。
听不太清,但大致意思是,陆渊,你卑鄙无耻,趁人之危!
宋时微脚步微顿,但很快启步离开。
陆渊,陆家现任家主,也是陆恒具有血缘关系的亲小叔。
宋时微如今嫁给陆恒,也得随陆恒叫陆渊一声小叔,但她对这位小叔知之甚少。宋时微跟陆恒青梅竹马的年岁,陆渊远在海外,两人没打过照面。
陆渊在陆家争权夺利大杀四方的时候,宋时微又瞎了,停止了一切社交活动。
她只是听说,陆渊有个‘京圈大魔王’的称号,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狠角色。
可他不狠,又怎么能将陆氏牢牢捏在自己手里,这是上位者的基操,宋时微并不觉着奇怪。
奇怪的是。
男人被陆恒推下楼,他不骂陆恒反而控诉陆渊,感觉像是推他下楼的是陆渊一样…
那么以此类推,站在她跟前的丈夫也是陆渊咯?
怎么可能。
以陆渊的身份地位,要什么女人没有,疯了才会跟侄子抢女人,关键抢的还是一个盲人…
宋时微觉着自己大概是太敏感,想多了。
上车后,宋时微扣上安全带,等待丈夫启动车子。
陆渊今天开了辆超跑,巨大的轰鸣声响起时,宋时微下意识颤了一下。
她想起昨晚婆婆说的话,婆婆说陆恒车祸后有了应激障碍,开不了车。
可她的丈夫不仅会开车,还开得又快又稳,根本不像有相关的应激障碍。
所以有人在撒谎。
谁在撒谎?
宋时微一口气没提上来,想起昨晚一直没有送进房的醒酒汤。
亲密时被丈夫严令禁止叫他‘陆恒’。方才滚下楼的男人,嘴里发出类似heng的发音,以及他对陆渊的控诉。
还有长久以来,丈夫与印象里的陆恒诸多相悖的生活习惯...
这无一不昭示着一件事。
日日与她缠绵的丈夫,可能真的另有其人。
会是谁?
小叔,陆渊吗?
宋时微毛骨悚然。
来不及细究,铺天盖地的眩晕袭来,让她整个人瘫靠在椅背上动弹不得。
彻底昏厥前,脑子里是半年前与‘陆恒’重逢的那个雪夜。
只是她,再无法将记忆中陆恒的那张脸,代入到那些场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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