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是恶鬼!
而周家的人则是惊喜和疑惑。
除了还死死咬着侯夫人大腿不放松的小姑娘,全都快步走进房间,围到周灵素身边。
“灵素,你没事?”
“那他们怎么说你没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坐在地上,这脖子上怎么条红痕?是不是萧家人逼你上吊?”
“还用问吗,肯定是这样!你看小姑瘦的,我早跟你说过,侯府这种显赫的地方,肯定不是那么好过的,想过来多看看小姑,可你偏不让,非要怕人家说咱们攀附权贵,如今怎么样,小姑都快被折磨的没人样了!”
……
周灵素死死咬着唇,不想哭出来。
可看着熟悉的家人都围在自己身边,关切的看着她,她终是忍不住扑到嫂嫂怀里,痛哭出声。
周大哥见自家小妹哭成这样,不禁又心疼又自责愧疚。
周父老来得女,周大哥比周灵素大了整整十八岁,周母去的早,周父要忙书院的事,可以说周灵素都是他看着长大的。
如今她被人欺负成这样,他哪里能忍。红着眼睛,一把拽过被挤在一旁呆呆坐着的萧羿。
斗大的拳头将要砸上去,却觉得不对劲。
这人怎么变的这样老!
“羿儿!”侯夫人确实是心疼儿子,最先反应过来,赶忙叫道,“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我的羿儿救过来!还有你们,还不快去护国寺请法师来!哎呦,小崽子别咬了!”
看着自家女儿被折磨成这样,周父也是愤怒又心疼,但这事是大人之间的事情,他怕外面的人伤害自家小孙女,回头招呼一声:“小宝,过来。”
小姑娘这才松口,呸呸往外吐吐咬出来的血腥味才跑过来,软软的抱住了周灵素纤薄的腰,又软软的唤她:“小姑姑。”
周灵素从周大嫂怀里起身,看着小姑娘团团的小脸蛋,已经干涸贫瘠的心仿佛被甘霖滋润,又被阳光照耀。
这一刻,她才终于有了活着的感觉。
周灵素擦擦眼泪,又整理了下心绪,去看萧羿:“萧羿,写放妻书吧。”
萧羿死死盯着小姑娘挂在胸前的香囊。
雪灰色绸绣富贵平安纹香囊。
她被他冷落时在别院里绣的。
就是因为这只香囊,他以为她是绣来送给那个男人,所以才盛怒至极的回来质问她,打她,骂她。
原来……
她是绣来送给自己小侄女的……
萧羿哈哈笑了两声,又忽然落下泪来,一句话没说,颤抖着身体爬起来,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下放妻书。
在写完最后一个字后,他只觉得胸腔内有东西在不断往上翻涌,口腔里甚至都已经有了铁锈味。他强自忍着,拿起放妻书,一步一步走到周灵素身边,将放妻书递给她:“素素,是我对不起你。”
周灵素看着他苍老的面容,只觉得物是人非。
他再也不是她的羿哥哥。
她也不会再是他的素素了。
嫁入侯府这三年,就当是一场劫难吧。
周灵素没有说话,接过放妻书,在周家人的搀扶下站起身,头也没回的离开了侯府。
萧羿看着周灵素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胸腔内的气血翻腾的越发厉害,终是忍不住,吐血倒在地上。
素娥站在高高的屋脊上,看着下面乱成一锅粥,咋舌道:“这个人真是爱吐血啊。”
谢琉璃的目光则落在不远处的巍峨皇城上。
惯常平淡的神色里有些许森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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