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妈哑口无言,她行事喜留一线,更是不愿告状生事端。
谁曾想,她不说,孙管事他们却要如此,现在倒是成了她的不是。
虽她心偏了,也从未做过对不起老夫人的事儿,还是一心一意当差,老夫人只凭喜恶,便定了她的罪。
“奴婢问心无愧,一切都是为了老夫人,为了宋府。便是打杀了奴婢,奴婢也绝无二心。”
说罢,缓缓磕了个头,血从发际滴落在地上,她也没动。
老夫人见状,也觉着怒气上头,怕是其中还有内情,可她隐瞒不报,只挑了些许不咸不淡的话说,着实可恨。
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晨雾,替陈妈妈包扎,让她在柴房休息几日,此事再议。”
“谢老夫人开恩。”陈妈妈磕了个头,才同晨雾一起退下。
晨雾看着她头上的伤,难免起了兔死狐悲的心思,陈妈妈如此得老夫人宠信,被人挑唆,便挨了责罚。
也就是她,还能有令老夫人怜悯的心,要是换成她们这些丫头呢。
怕不是茶盏,而是刀子了吧?
朝霞和晚霞至今未能放出来,被逼问如何惹了六少夫人的厌恶,折磨得不成样。
陈妈妈也受了伤,她实在惶恐,连给陈妈妈包头,手都抖得厉害。
“陈妈妈,你真是镇定,若是换了我,只怕是只会哭。”
“慌什么。”陈妈妈镇定地摇摇头,“无凭无据,老夫人发泄怒气罢了,你在跟前,行事也要小心些。”
晨雾含泪点头,“多谢妈妈提点。”
陈妈妈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了,她已经决定了,若是有机会,一定靠到六少夫人那边。
只不过心里有些苦闷,背主的奴才,就是少夫人一时接受,日子好过不到哪里去。不过,老夫人越来越脾气暴躁了,说不得哪天就死在养寿居了。
不提她的心思,宋老夫人等她离开,才冷声呵斥,“孙管事!欺我耳聋眼花?还敢离间于我,该当何罪?”
孙管事汗流浃背,颤声道,“天地可鉴,奴才只是实话实说,少夫人实在是不将您放在眼里。”
宋老夫人揉揉额头,并不想追究此事。
只是,可若是楼望月不管家,这钱如何要?
昨夜上椿院人声鼎沸,此事她也知晓,眼下孙管事又道她的丫鬟都嚣张跋扈,理智告诉她,这是不可能的事儿。
可心里如同蚂蚁啃噬,生怕楼望月不将她放在眼里,她会成为无权无势的老人。
她仅有的东西,就只有府里的这点权利了。
虽然积威深重,可若是这些管事都被换掉了呢?
她迟疑了很久,最终摆摆手,“六少夫人既然病了,便一切照旧,容我做决断。”
至于孙管事和陈妈妈之间的龌蹉,她不屑管,奴仆之间斗争,比同心协力要来得好。
孙管事松了口气,他虽不如陈妈妈了解老夫人,也知晓她的秉性,容不得府里有人比她地位尊贵。
看似要考虑考虑,但并不追究他挤兑了陈妈妈,实则心里有了决断,楼望月掌不了家了。
几位管事出了养寿居,只觉得轻松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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