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是先被宋家关押,只给口吃的,两天只给一口水喝,连恭桶都没有,故意折磨她。
是陈妈妈指使了她的孙女,每日偷偷给她打扫一二,会给她一竹筒的水,她被押送到天牢前,梳洗的那一盆水,也是她送过来的。
各为其主,陈妈妈或许也做了很多的坏事,但是在这宋家,从头到尾,只有她偶尔发了善心,又恰好落到了她的头上。
故此,她故意透露些许要招揽她的意思,若是她收手,以后整垮宋家,陈妈妈可以带着家人独善其身。
她还要陪茱萸去砍柴呢,哪有功夫去管陈妈妈的事儿。
特地等到了傍晚才出发,宋府的府邸是祖皇帝赐的,起初是侯爵。
只是宋家后几辈的子孙犯了错,便将世袭罔替削成了世袭递降,本来还有一代的男爵,现在直接撸没了。
不过,也许是顾及先祖,彰显仁德,当今陛下并没有收回宅子。
宅子坐落在朱雀大街,周围都是皇亲国戚,傍晚热闹得不行,侧门四周都是叫卖声。
宋府守着侧门的小厮昏昏欲睡,看到戴着帷帽出来的楼望月,身后还跟着拿着麻绳的茱萸,立刻清醒过来,忙跳起来挡住门。
虽然未曾见过六少夫人,可在这府中,做妇人打扮,身段看起来年轻的,也只有一位少夫人了。
他上下打量,同宿的奴才说的都是真的,这位少夫人一看身材就是美人,六爷三年不碰,也真是忍得住。
“看什么?”他的目光令人不适,茱萸挺身而出,将楼望月挡在身后,喝骂道,“狗奴才,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珠子?”
她走南闯北,混在男人堆里,被当做小子,那些叔伯大哥的也不知道她是女娃,并不忌讳言语。
但是,在护送夫人小姐们的时候,也从不抬头,更不会私底下言语冒犯,顶多讨论勾栏里的女子。
这小厮,真是胆大包天,这种目光,分明是在挑拣勾栏里的女子,凭他也配?
茱萸捏紧了麻绳,头一次觉得想主动打人。
小厮经她喝骂,立刻收了神色,“六少夫人,天黑了,您要出门?”“是呀。”
楼望月叹了口气,语气苦涩,“大厨房不做上椿院的饭菜,小厨房没有柴禾,满院的人总不能饿死呀,还得自食其力才行。”
小厮瞪大眼睛,这意思,要出去砍柴?
繁华的京城,砍什么柴禾。
就是满府所需的柴禾,都是采买来的,下人都无需做的事,她还想亲自动手不成?
真不愧是商户贱籍,这种昏招都能想出来。
决不能放她出府丢人,堕了宋府的名声,老夫人不会给自个儿好果子吃的。
“少夫人,天色已晚,快到了宵禁时间,还是莫要出去的好。”
他脸色恭敬,语气带了些许不耐烦。
楼望月幽幽看了眼茱萸,确实该打了。
茱萸微微点头,毫不犹豫冲上前,一脚踹在小厮腿上,对方站立不稳,撞在门上,落下薄尘。
小厮并不怕楼望月,毕竟这是他们作践过主子,甚至私底下也没少就着楼望月说浑话,半分尊重也无。
对她尚且如此,何况是她身边名不经传的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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