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要有人情,现在朋友而去,和您的教导背道而驰。“
何妈妈:“我也就说说,你还当真了?“
何情:“传染就传染吧,我大不了也发两天烧,吃点药就能好。“
陈忂低声怒道:“你说什么鬼话,你的嗓子多金贵。“
正在这个时候,里屋的孙朝阳发出一阵含糊的声音:“渴,渴,有水没有?“
何情:“来了。“
陈忂:“你戴好口罩进去看看,我先回旅馆,我们下来再合计一下。“
何情进屋,倒了杯水给孙朝阳。
孙同志喝了一口热水,稍微有了点精神:“想当歌星?“
何情沉默片刻:“偷听别人谈话是不好的。”
“我顺风耳。”孙朝阳说话有点气喘。
何情:“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她走进厨房,发现水池里乱七八糟扔的都是脏碗。就摇了摇晃头,挽起袖子洗了碗,又淘米蒸了一锅米饭。
天气已经凉了,刚过去的那个夏天很热,但几场雨下来,气温骤降,北京直接从烤箱模式切换到冷冻模式。
冷风中,两棵合欢树黄叶纷纷落地。
孙朝阳轻轻地哼着歌:“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压心底压心底,不能告诉你。就在秋天秋天的梦里我又遇见你,不能把你忘记……”
米饭蒸得很香,上面搁了六必居的酱菜。
孙朝阳吃了两口,还是没胃口,又问:“想当歌星啊?”
何情以为他在讽刺自己,面色一沉夺过饭碗,
孙朝阳:“也不是不可以,刚才那歌我写的,你把谱子记下来吧,给你了。不过,我有个条件……”
何情下意识问:“什么条件?”
孙朝阳指了指案头那一叠稿子:“帮我写稿啊,我的小抄写员。”
何情面红耳赤,掩面夺门而出。
她气得胸口不住起伏,银牙咬碎,好半天才把心头火气压下去。
等到平静了些,回到屋里,孙朝阳又睡死过去。
孙作家面红如火,脸上像涂了油彩,但汗水还是没有出来。
折腾了这一气,时间已经是中午,何情将就着把午饭解决了。
她吃着,高烧中的孙朝阳还在轻轻地哼着:“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给我一个粉红的回忆……啊不能忘记你,啊不能忘记你……你你你……妈,我想吃伤心凉粉……二妹,把我祖传的侧耳根拿出来整一盘……夏天夏天悄悄过去依然怀念你,我一言你一语都叫我回忆……”
孙朝阳又是梦呓又是唱歌,显然是烧糊涂了。
那歌哼得怪腔怪调,难听得让人好笑。
可是……可是……就这么一个简单的旋律,却如魔音穿脑。
何情给炉子换了个蜂窝煤,又把孙朝阳家里的卫生里里外外都打扫了,确定没有遗漏,这才跟孙朝阳说:“先走了,你自己多保重,我的事情等你身体恢复再说。”
回旅馆后,当天晚上,那音乐在何情脑子里环绕环绕再环绕,怎么都撵不走,赶不开,挥之不去。
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失眠了。
天刚朦胧亮,何情猛地坐起来,穿上衣服就朝门外跑。
陈忂迷迷糊糊问:“上厕所吗?”
何情:“我去孙朝阳那里。”
何妈妈:“去吧,去吧,如果他病好了,问问唱歌的事情,口罩戴好。”然后把头一歪,换个姿势继续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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