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妘笑道:“你也别误会,我不是撺掇顾将军做什么,只是觉得‘欺压百姓、滥杀无辜’的错犯得不好。”
顾羽说:“犯错就是犯错,要的就是不好。”
“我懂你的意思,可顾将军若是被人说成‘自恃有功、在天子脚下肆意妄为’,不仅不会打消皇上的猜忌,还会更惹皇上不快,那就糟了。”
凌妘看一眼顾稹彦,又道:“而君心向来难测,与其处处防备,不如早做打算,把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是。”顾稹彦点头,脸色凝重,全没了之前的轻浮,“你说的很对。”
凌妘向他盈盈屈膝,施了一礼,说道:“将军会犯错也是为了救我,为报答将军的恩情,我才把心中所想的全都说予将军听,将军不怪罪我多嘴就好。”
“怎会怪罪?我还要多谢你不吝赐教。”顾稹彦起身,理了理衣服,“走吧,一起去剿匪。”
帐子外,王二虎没走远,见三人出来忙笑着迎上去。
就听见顾稹彦对顾羽说:“我带一支精锐先去摸摸情况,其余人马原地扎营,听候调遣,交给你负责。”
又对凌妘说:“一会儿就有劳凌姑娘带路了。”
顾羽对他的安排很不满意,反对道:“待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多无聊啊!我不留下,我要跟你们一起去剿匪!好久没杀人了,手痒!”
顾稹彦冷声道:“随你,反正出了事你自己兜着。”
顾羽偷偷瞟一眼凌妘,走近顾稹彦身边小声嘀咕:“我不去才要出事呢,我得看着你们!”
王二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这位骄纵任性的小副将对凌妘的态度就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竟好像有一点怕她?
可刚才的局势不是碾压式的一边倒吗?
那个小姑娘是怎么翻的盘?
他越想越好奇,瞅着个空,屁颠屁颠跑去问顾羽:“顾大人,将军怎会答应了去剿匪的?还是想着功过相抵吗?”“不。”顾羽摇头,故弄玄虚地说:“是负负得正。”
王二虎脑瓜子转了两圈,也没想明白是什么意思,便就向顾稹彦主动请缨,也跟着他们一起出发。
进山的路上,顾稹彦放慢速度与凌云并行,时不时还与她闲聊两句。
“凌姑娘心思缜密,深谋远虑,如此眼界不比寻常。可是有念过私塾?还是家中请过先生?”
凌云自谦道:“将军过奖了,我只是侥幸识得了几个字,之后便常找些书来看,仅此而已。”
“村子里有许多藏书吗?”顾稹彦问。
凌妘不喜欢撒谎,尽量挑些真话回他:“这里没有,是在我很早以前住过的地方。”
那个地方叫东宫。
顾稹彦上一世教会她读书写字,之后的数年间她除了练练拳脚,就是与东宫的藏书相伴。
她尤其爱看兵书,想着以后能与顾稹彦多些共同语言。
没想到这“以后”,竟成了下一世。
可真到了下一世,凌妘侧过头看看顾稹彦,又一句话都不想和他多说了。
顾稹彦却谈兴甚浓,偏要逗她说话,过一会儿又问她:“你说要进京投靠亲戚,之后可有什么打算?”
凌妘说:“远离纷争,安稳度日。”
顾稹彦点点头,又问:“可有打算嫁人?”
凌妘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听到那两个字都要抖三抖,断然否决道:“不嫁!”
“哪有女子不嫁人的。”顾稹彦说这话时的表情好像有一点高兴,凌妘怀疑自己看错了。
“我志不在此,打算以后扮男装,帮舅舅家经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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