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差一刻,凌妘伙同石牛来到药铺门口。
正研究门上贴的封条要怎么撕,身后突然出现四个人,全都蒙着脸。
其中一人先嚷起来:“哎!谁呀?他娘的吓老子一跳!老子的尿泡都快吓爆了!”
这含含糊糊带着酒劲儿的声音像是王二虎。
“哎呦喂!他俩不是孟家的吗?咦?这,这间铺子不是封了吗?你们说是吧?我没记错吧?这大晚上的他们鬼鬼祟祟来这儿干嘛?”
这人戏很多,表现欲过强,台词略显冗余,听声音是顾羽。
“是,顾,呃,估计是来搬东西的。”
这人明显不善演戏,差点穿帮,还好脑子转得快,看身型应该是阿怪。
剩下一个是人狠话不多的主儿,直截了当冲了过来,一把抓住凌妘,和她扭成一团。
“放开啊,混蛋!”凌妘低骂。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尽想着占便宜,真是太无耻了!除了顾稹彦,没人干得出这样的事。
“放开她!”石牛大喝一声,伸手去推那人。
只见阿怪抽出佩刀,上前就劈,被顾稹彦百忙之中拦了一下,卸去七八分力气。
刀刃在夜色下划出一道雪光,石牛下意识抬手去挡。凌妘怕他伤着手,拽了他一把,将他转了半圈。
于是一刀下去,在石牛的背上划拉出了一条口子,鲜血瞬间洇湿了他的灰布单衣。
凌妘看得心里一紧,放声大喊:“救命啊!杀人啦——”
顾稹彦也低低喊了一嗓子:“闹出人命了!快走!”临走时还意犹未尽地在她腰上捏了一把。
“滚啊!”凌妘气得捡起一块石头丢他,随后急急问:“石牛哥!你没事吧?”
“没事。”石牛摆摆手。
“快!我们快回去!让我舅替你看看!”
凌妘说完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他往大宅子跑,却是走的后门,一进到内院就大叫:“不好啦!舅舅!石牛哥受伤了!石牛哥被那帮子泼皮无赖砍伤了!”
其实孟广平和护院们都住前院,内院只住着孟岚和丫鬟仆妇。
而凌妘事先已吩咐下去,今晚除非受到召唤,否则听见任何动静都不许出来打扰。
“什么?!!”
果然“砰”一声响,孟岚不顾身上穿着寝衣,趿着鞋一个人跑了出来。
“怎么搞得!快!快扶屋里去!”
她急得方寸大乱,没头苍蝇似的围着二人转了一圈,才又往屋里跑,“药箱!我去拿药箱!”
凌妘便就拉着石牛随她进屋,屋里点着蜡烛,桌上摊着几件大红的绣品,像是嫁衣。
把石牛推到床上时,凌妘扫了一眼,通过衣服的破口,看清他背上的伤虽有一尺长,却很浅,跟山猫抓的差不多。
这就有点尴尬了,眼见着孟岚拿着药箱和一把剪子过来,凌妘忙拉她去一旁说话。
“姐,石牛哥身上的伤倒还好,就是后脑勺被人打了,那一下老厉害了!”
后脑勺被打可不是开玩笑的,搞不好要出人命,孟岚急得不行,过去伏到石牛的背上大哭。
“阿牛哥,你有没有觉得怎么样?”
场面正温馨,哪知石牛来了句:“没事,好着呢。”如同一盆冷水淋下,让孟岚恢复了些许冷静,“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拿衣袖擦干眼泪,长长吁出一口气,慢慢退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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