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宁溪摆摆手,“班长就代表我们大家了,说得那么好,我可没词儿了。”
贺云益帮忙打圆场,“不说就不说吧,女同学都饿着呢,大家吃好喝好,一切都在酒里了。”
陈宁溪回头,举杯朝贺云益示意感谢,后者微微一笑。中途陈宁溪去卫生间,看到两个人影一前一后急匆匆的消失在转角,等她从卫生间出来,暗处好像看到他们刚才靠得很近,见到人突然又分开了。
有些事是听说过的,但她只能假装什么也没看见,一转身,贺云益也从卫生间出来,俩人碰个正着,他朝着走廊尽头的暗处看眼,似乎也意识到不妥,掉头加快脚步离开了。
酒过三巡,有的聊哭了,有的聊抑郁了,有的哈哈大笑,有的满脸惆怅,都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还没准备好怎么就长大了,肩膀上扛着家,扛着老婆孩子,扛着车贷房贷,扛着家务工作,唯独没人再扛着自己了。
当疼爱你的爷爷走了,你发现不是你长大了,是他老了。
当你带着父母去旅游,发现站在门口的电子打卡机前手足无措的他们,是他们老了。
当你带着生日蛋糕回家,给你的宝贝做了一桌丰盛的菜肴,插上蜡烛时,你才想起,我怎么长大了。
我们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他们在消无声息中变老,最终我们成了他们,他们成了我们。
那个十七岁虫鸣的夏天,走了;
那个穿着校服的少年,长大了。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分别时大家都依依不舍,不知道下次再聚齐会是哪年何月。
贺云益在走廊里追上陈宁溪,“你怎么回去?我叫了代驾,我送你吧。”
陈宁溪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气,也从他眼中看到冲动被压制着,他应该也看到那一对了。
婉拒道:“不用了,我也叫了代驾。”
贺云益哦了一声,默默的跟在她身后,她能感觉到他的欲言又止,或者说再给自己心理建设,陈宁溪看到前面的人,喊声:
“张悦彤,等我下。”
张悦彤闻声回头,“哎,宁溪,你家住哪,顺路不,送我下。”
陈宁溪快走几步追上人,挽上张悦彤的胳膊,“顺路。”
贺云益只能眼睁睁看着人走远,也突然醒酒了,自愧太龌龊。两人刚出门,还不等下台阶,张悦彤看着台阶下的人问陈宁溪,“你老公来接你呀?”
“啊?”陈宁溪愣了下,这才注意到程桥北就站在饭店门口的石狮子旁。
彼时,晚风在墨染的夜空下变得格外温柔,无数细碎的钻,星离雨散,相见如折子戏在脑海中不断重叠,印压出道道折痕,压得她心尖酸溜溜的。
原来,想念是有味道的。
他穿着浅蓝细条的衬衫,手腕处的袖口工整的折起,裤子笔直挺括,头发也梳理得干净利落,男人的沉稳矜贵在他身上不可抑制的散发。
这么帅的男人居然是她老公,陈宁溪还鲜少犯花痴,但此刻,真是从心底往外的自豪。
程桥北提步走上前,温和的一声,“不是告诉你慢慢吃,别着急吗。”
陈宁溪:“……”
什么时候说的?
贺云益从饭店出来,正好看到程桥北,后者露出一个极富成熟男人魅力的微笑,对着贺云益打招呼:
“你好,贺局。”
贺云益也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突然看到程桥北太意外,身子前后微晃,脚下一趔趄差点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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