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洲心里明白自己肯定不能不出去,只能胡乱将衣袍理好,掀了车帘,笑着一张脸说:“阿筝?大清早你怎么就在府外?”
阮流筝盯着他好一会儿,在陆之洲心里发毛之前开口:“相公大清早的去哪了?”
陆之洲在方才已经想过了好几个借口,随便捡了一个来说:“昨夜有同科仕子已经定了去向,便邀着三两好友相聚,想着大家同书院读书,又一起登科,今后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便贪多了几杯。”
薛大夫站在旁边,山羊胡子又抖了抖,他是医者,对气味十分敏感,陆之洲说话的时候身上虽有酒气,但也留着女子的脂粉气。
薛大夫眼里不自觉带了鄙夷之色,便也不想再留下,拱手同阮流筝道了告辞,路过陆之洲的时候稍稍点头而已。
陆之洲跳下马车,他也是认得薛大夫,不由地奇道:“家里出什么事了?怎么请了大夫?”
阮流筝顿了顿,转开了话说:“是出了事,昨日我送母亲回陆家村养病,却发现远哥儿病重,毕竟母亲凑巧回了老宅,若远哥儿当真有事,旁人该如何去想母亲?我将人带回来后,又寻不到相公,只能先请了大夫来看。”
陆之洲愣着听完,总觉得话里头有些不对劲,但一时又琢磨不出来。
加上他也不敢辩驳,毕竟自己被阮流筝逮着通宵不归,还好她没追问,不然自己的去向可就真的说不明白了。
“父亲知道你把人带回来了吗?”
阮流筝摇摇头:“昨夜远哥儿高烧不退,身边离不了人,所以只是遣了人去荣禧院说了一声。”
其实阮流筝专门让人去同梅姨娘打了招呼,梅姨娘没想到徐氏还有一个便宜孙子。
但梅姨娘是个明白人,她见阮流筝院子里通宵亮着灯,听说还是亲自守在那孩子身边,便交代身边的人嘴巴闭紧一些,自己想好了词才同陆正丰说了这事。
阮流筝昨夜在正房里,听说陆正丰被梅姨娘劝下先不管后,便又让春丹送了些赏赐过去,梅姨娘没有推辞,让春丹带回了感谢。
“算起来父亲也快起来了,先进去看看吧。”
——
两人刚回了院子,就见院子里站着巧云。
巧云朝着他们二人福身:“二爷,夫人,老爷与姨娘在里头候着呢!”阮流筝进去后,见梅姨娘正伺候着陆正丰吃茶。
陆正丰见他们夫妻二人同从府外回来,以为昨天陆之洲也陪着通宵照顾远哥儿,不由得皱眉道:“怎么连洲哥儿也在?不过是个孩子病了,至于这样劳师动众吗?”
陆之洲心里有鬼,哪敢让陆正丰追问,只能将方才的假话又说了一遍。
“听你这么说,远哥儿当下没有在烧了?”
阮流筝点点头,她不知道陆正丰对待远哥儿的态度是什么,斟酌开口:“虽是没有在烧了,但是远哥儿常年一个人待在老宅,身旁照顾得也不怎么尽心,媳妇想着,远哥儿到底是陆家的孩子,这么送回去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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