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日后,九歌终于想够了七七八八,也觉得差不多了。
剩下的那些在她清醒的十三万年多的岁月里实在算不了什么,便是记不起来了也无妨。
她觉得流波山甚好,东海以东,入海七千里才寻得到,便是飞也得飞个半日才能看得见个影儿,又有海上云雾层层叠叠笼着,清净得竟让她生出了岁月静好的念头。
不过,眼下却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她必须得去做。
远去北海之外的鲮岛,便是她师父陆压道君在下界的住处。
虽说陆压道君早已隐于天外天,但他一介散仙,来去随心,时常回这鲮岛上来。
清溪远涧,鸟语花香。
九歌一头钻进结界,忍不住撇嘴:还真是会享受啊。
“上神。”一个穿着道袍的小仙童冲她拜了拜,“道君已在溪旁等您了。”
九歌点头,心念一动就到了溪旁,陆压道君已摆好了茶。
“不孝徒风九歌拜见师父尊上。”
“瞧着精神头还行。”陆压道君点点头,斟了杯茶,“坐下喝茶吧。”
“谢师父。”九歌跪坐在陆压道君对面,师徒之间一时无言。
一盏茶后,陆压道君缓缓开口:“看来是因祸得福。”
九歌不解,什么祸?
“徒儿不太明白师父的意思。”
“看起来睡多了还是有些后遗症的。”陆压道君从身后摸了根竹子出来,细细打磨,“脑袋也不大灵光了。”
她怎么就脑袋不灵光了?明明是自个儿师父说话玄之又玄。
“请师父明示。”九歌很自觉的接过泡茶的活计,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你如今的修为能耐,上不得天外天,帝君和师姐那边我会去替你说。到底躲了天劫算是逆天而为,怕是会有反噬。”陆压手下顿了顿,似是在思考,“这事儿我去同你爹娘定出个章程来,你只管着勤修苦练便是。”
九歌给陆压倒了杯茶,语气里带着些她自己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谨慎:“那就有劳师父替徒儿操心了。”
陆压道君嘬了口茶,淡淡道:“你从前不会这样小心翼翼。”
“是徒儿的不是。”九歌低眉垂首。
陆压道君手下一顿,最终只叹道:“罢了,一切自有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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