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晨穿行各个诸天世界,见多了各式各样的生离死别,刚开始的时候,可能还会代入自己的情绪,跟着别人一起难过。可是在见得多了后,他的那颗心说是铁石心肠也不为过,泪腺早就干枯了。
然而此时文居岸心里就不一样了,早就翻起了惊涛骇浪。她平时在面对别人的时候,总是会给自己套上厚厚的伪装。今天见到叶晨后,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只是几句简单的交谈,就卸下了心防,暴露出自己最软弱的一面,这也是她刚刚拼命忍住泪水的原因。
文居岸不知道的是,叶晨早就看穿了她身上的灰暗底色,知道她心中潜藏着悲伤,所以用了心理暗示的手法,让她把心里的情绪给发泄出来。
悲伤情绪憋在心里会把人给憋坏的,虽说叶晨对这个女人并不感冒,可是好歹也是相识一场,就当是自己日行一善了。
看到文居岸渐渐恢复了过来,叶晨轻声问道:
“这些年你和母亲在北京过得怎么样?你们俩的关系还没缓和吗?”
文居岸苦涩的笑了笑,摇了摇头,然后说道: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俩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没那么容易过去的。她这些年混的还不错,在北京工作也很顺遂,在新华社,早些年常常出差,现在快退了,呆在家里的时间也长了。
我父亲治病的钱,也是她拿的。我母亲给我父亲在金陵市里买了一套房子,是给他养病用的,我现在还住在那儿。对了,你结婚了吧?有孩子了吗?”
叶晨点了点头,想起了项南方精致的笑容,脸上也不自觉的带了笑模样,轻声说道:“结婚了,我妻子怀孕了,预产期大概还有两三个月,我就要当爸爸了。你呢?成家了吗?”
文居岸看着叶晨脸上幸福的笑容,心中只觉得一阵酸涩,表情也黯淡了许多,轻声说道:
“结了,不过又离了。你也知道我年轻那会儿挺叛逆的,别人越是说什么,我越是不会去做。不管是我妈说的,还是你说的。
不过还真的让你给说着了,我拧着想法嫁给了一个普通工人,结果运气不好,是个家暴男,只要气不顺,就会在我身上发泄出来,我经常会被他打到遍体鳞伤。后来实在是扛不住了,再过下去就要死了,不得已离了婚。”
叶晨听了有些感慨,有些人真的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当初自己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了,都没能改变这个女人的执念,她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和自己的母亲拧着来,直到自己撞得满头包,这怪得了谁?
有时候穿越重生也不是万能的,因为有些事情不是说改变就能够改变的,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对着文居岸说道:
“抱歉,耽搁的时间太长了,我要回去台里了,留个联络方式吧?咱们有时间再聊?”
文居岸点了点头,叫来服务员,要来了纸笔,写下了一个地址,和一串电话号码,对着叶晨说道:
“这是我父亲的住处,他过世后我一直住在那里。”
叶晨葱花茶室的包厢里出来,文居岸把他送出了门外,然后笑着说道:
“再见,一成哥哥,我还要在这里等个人。”
叶晨点了点头,朝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他发动了汽车,驶上了公路的时候,路过刚才的那间茶馆,发现文居岸正挽着一个中年男人的手臂。
叶晨看着这个中年男人有些眼熟,仔细的回忆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来,貌似在人民医院门口的公告栏里见过这个人的照片,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那里的医生,他还是单位里的先进来着。
叶晨哂笑了一声,一切都串联起来了,文居岸到底还是和原世界里一样,爱上了一个有妇之夫,当了一个小三。叶晨看了看前挡风玻璃处安静躺着的那张纸条,拿过来后,直接顺着车窗扔了出去,以后没什么联络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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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考大榜出来了,二强一家人守在电话机旁按着考号查了分,分数被读出来的那一刻,全家人脸上都难掩失落。智勇的分数距离省重点高中的分数线只差了两分。若是要上这个学校也不是不可以,需得交五万块钱。
重点中学分数不够花钱上的学生通常被称为择校生,择校生是指那些分数没有达到学校的录取分数线,但通过支付额外费用进入学校的学生。这种费用通常被称为“择校费”或“补分费”。择校现象在华夏教育体系中存在已久,尤其是在大城市和重点中学更为普遍。家长为了让孩子接受更好的教育资源,愿意支付高额的择校费。这种现象反映了教育资源分配不均的问题,导致一些学生需要通过经济手段来获得更好的教育机会。
金陵作为苏省的省会,省重点的含金量自然是更高。智勇二话不说,自己收拾了行李铺盖,打算到第二志愿的一所普通中学去报名,马素芹也同意了,可是二强却站出来提了反对意见。
二强也不知哪里得了点消息,背地里跟马素芹商量,说是那所学校这两年校风不大好,升学率也低,二强跟马素芹说:
“智勇成绩一直不错,到了那样的学校,成绩说不定会退步的,到时候考不上好大学,一辈子就糟踏了。”
马素芹知道二强的心意,叹了口气后说道:
“不要紧的,好学校也有坏学生,坏学校里也会出好学生,这全看个人争气不争气,如果不是那块料,去到再好的学校也不顶用。”
二强下意识的瞄了眼智勇住的房间,然后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
“问题是,我听说那学校,男娃与女娃小小年纪就谈恋爱,弄大肚子的都有,我就怕,一不小心,我们早早地当上了爷爷奶奶可怎么好?”
二强的胡说八道到底是起了作用,马素芹的心真的被揪了起来。俗话说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自家孩子真的学坏了,滑向了深不见底的深渊,到时候想拉他上来,恐怕都力有未逮。
她纠结了半天,对着二强小声说道:
“可是这是五万块钱啊,咱俩忙活一年都未必能挣这么多,一下子掏出去,我心都在滴血。再说店里刚扩大规模,把旁边的门市盘下来,存折被掏空了,一时半会儿咱俩去哪儿凑这些钱?”
二强晃动了一下脖子,思忖了片刻后对着马素芹说道:
“不要紧,我回家去借,我别的不多,就是兄弟姊妹多,跟谁开口谁都能帮衬一把,打个借条就行了,以后慢慢还呗,店里的生意兴旺,有个一年半载的,就把这个窟窿给堵上了,这件事情听我的,就这么办了!”
这天晚上,二强一家全都罕见的失眠了,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二强觉得有些口干,摸着黑爬起来,趿拉上拖鞋,去到了厨房,对着水龙头一阵牛饮。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感受着地面传来的些许凉意。
想着自己存折里所剩不多的存款和即将欠下的饥荒,二强不自觉的挠了挠头,暗自在心里盘算着。家里的大户非大哥和三丽莫属,四美倒是也存了些钱,可是她惦记着出去旅游,这个口他实在是张不开。
至于七七,这两年开网吧倒是日进斗金,可是这小子性子太闷了,整个家里也就和大哥还算是亲近,朝他开口就更是别扭了,嗐,看来这笔钱就只能着落在大哥和三丽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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